很快，学徒出去了。
张老先生躺在椅子上眯眼睛，刚睡过去，就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醒。抬头，正是徒弟刘建成。
“先生，我刚听小周说您......”
刘建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医馆里的金疮药存货不多了，你这些天安排人尽量省着点用吧。王龙文虽然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会尽快解决，但我估计情况不容乐观，有些事他也没辙。”
“可是......”
“尽量把病人按轻重缓急分为两类，优先解决伤情严重的。”
“是。”刘建成弱弱说了句，眼见面前的老人暂时没说话后，这才道：“先生，上午王龙文大人走后还特意交代我，说尽量保存那些兽人和香火教徒的性命，可能是要事后审问。我个人也觉得......”
“不用管那些妖蛮子，它们皮糙肉厚的，就算没有金疮药暂时死不了。”顿了顿，张老先生又道：“下去吧。”
“可是......”
“下去！”张老先生加重语气道。
等人走后，老人家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
“渣滓！”
......
晌午，两只代表援军，旗帜上插有“庆”字的龙舟在空中盘旋。经过一个早上鏖战，矿场头顶上的那片云海已经被彻底击溃。
战斗的持续时间其实早该在一个时辰前结束，意外来自那名西域佛国的铁拐老僧。按照戚伟光和独孤凌云等将军的估算，老僧会逃离战场。
但，没有。不但没有逃，反而在援军抵达后，展开死战。。
因为来得仓促，没有真正高手坐镇，所以两位将军根本没指望留住这么一位四品强者。更何况，这位强者还来自以防御力惊人着称的西域佛国。
眼见老僧没有逃离，反而频频对龙舟出手。
戚伟光当即大怒，他理所应当地把老僧这一举动理解为是对他们的一种挑衅。一时间，刻有阵法的攻城巨弩向老僧射去。不少守夜人也当即把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倾泻在老僧身上。
老僧端坐在半空中，口诵佛法。他坚持了一个时辰，最终在攻城巨弩和守夜人的远程围攻配合下。李一寻了个机会，一剑斩断老僧头颅。
自此，整场战斗宣告结束。
阳光直直落下矿场，有人在笑，同时也有人哽咽地哭着。这场变故中，死了太多太多人，他们都是劫后幸存者。
......
齐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口和身上现在都裹着粗布。裹得很多很厚。就算跑出去，搁在前世都不会被告暴露癖的那种。
“醒了？”
问话的是一个年纪约摸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不是齐云预想中的漂亮护士妹妹。因为被要求守在这，所以他第一时间发现齐云醒过来。
接着，小男孩出去叫人，很快过来一位中年大叔模样的男大夫。
男大夫在他身上的伤口细细检查了下，然后道：“伤口很多，很严重。但好在身体很不错，肌肉坚韧，伤口痊愈的速度也很快。对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齐云活动了下关节，感觉没什么大碍，微微摇头，“谢谢。”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喊我。”
男大夫说着就要往外走，然后被叫住了。
“饿了，能给我送点饭菜过来吗？”
大夫无奈笑了笑，这事不归他管。
不一会儿，小男孩端来了米饭，盘子里有一盘牛肉，一只鸡和三个大白馒头，汤是那种很普通的野菜汤。这会儿矿场秩序远远没有回归正常，他一连报了好几个名字才要来这些东西。
“谢谢。”齐云端过来，大口扒饭，然后伸筷往嘴里送了几块牛肉，咀嚼，咽下。重复几次动作后，他这才感觉腹中饥饿感有所缓解。
“我睡多久了？你是谁派来的？”他把饭咽一下，对着小男孩问道。
“黄阿狗大人派我过来的，睡了该有......”小男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才道：“两天多了！”
两天多了，难怪现在肚子这么饿......齐云喝了一口汤，问道：“这里有一个叫做老典的人吗？算了，你可能不认识，你直接把黄阿狗喊过来吧。”
小男孩“蹬蹬蹬”地往外跑，大概半个时辰过后，黄阿狗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身后的还有护卫，常三刘四。
“大人......”黄阿狗看着齐云现在满身缠着粗布的样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还没死呢，哭谁呢......”齐云没好气道。
黄阿狗额头上缠着布，隐约可见渗出的鲜血。腿部似乎也受伤了，刚过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对了，你在这里看见老典了吗？”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后，问道。程蝶曾经说过把监狱的老典打了个半死。
“典狱长，看见了。他跟你一样，也是受伤不轻，但好在送过来医馆的时间比较早。”根据黄阿狗所说，典狱长把监狱里狱卒遣散，让他们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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