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坐着的洛阳俯视着身形单薄的侍女，念起大雪之日捡起她的模样和过去的种种，心中有几分不忍，但想想即将换来的利益，他还是道：“泠鸢，给二哥行礼。”
委屈她了，不过是一命换一命，他救了她，合该在这次还了。
之后他接手了城主之位以后，定会为她立上衣冠冢，赐予她这个位置所能获得的最好的封号。
他也会永远记着她的牺牲，也算没有辜负她了。
“二少爷。”
侍女艰难的挪动腿脚，换了个方向，向着洛家二少爷的方向深深的匍匐。
勾起的后背肉眼可见的轻颤，好似不堪重负，即将倾塌。
齿轮与地面摩擦的咯吱咯吱声逐渐靠经，她身体僵硬，手指微颤，不甘不愿的被勾起了下巴，抬头闭目，绽放出一个卑微的笑容。
少女的睫毛轻颤，圆润的脸颊惨白一片，就连以往饱满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尖利的指尖滑到眼角，来回揉动，洛家二少爷面色有豫，掐起了少女没有退出婴儿肥的下巴。
周围的侍女皆是面色戚戚，心中为这个少女可怜的命运感到怜惜，也为自己感到怜惜，这样的主子，太是无情，这泠鸢曾一度与其风花雪月，却也敌不过所谓的利益。
可怜红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张脸蛋，既给泠鸢带来了主子的宠爱，也断送了泠鸢的性命。
而墨子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断了这双阴冷的手，然后让这个断了腿的家伙永远躺在床上!
敢碰她，做好死的准备吧！
“睁开眼，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粘腻的声音就像是缠人的毒蛇，让少女疑惑了片刻，听话的睁开大大的杏眼。
是不是只要是反派，给人的感觉，都和戚子轩一样啊，阴柔的像个女的，比她还要柔。
后来在她抗议后好很多，总算是少了阴森可怖的味道，不会毛毛的。
眼前的洛家二少爷半面覆着面具，半面坑坑洼洼、伤痕交纵，血色下沉呈现出紫色，尤为可怖。
见着这半面脸的人，怕是会以为自己见着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被罪恶的火焰舔舐，灵魂扭曲，空留了狰狞的皮囊。
洛家二少可治小儿夜啼，靠的就是这么半脸。
少女原本满是惊惧的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倏的站起来，捧着洛家二少爷的脸，在旁人目瞪口呆和二少爷的愣住之下，揭开了面具，
另半张脸当真是俊美无俦，俊美的眼熟，泪痣长得也眼熟！
啊，白色的长发和深红色的凤眼也是眼熟得很，是有一段时间她天天对着，心生欢喜的脸！
好大的胆子！
反应过来的下人立刻要上前压下这个无法无天的侍女，却见着二少爷抬起一只手阻止，无神的盯着少女在的位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知道。”墨子姝冷笑，扔掉面具，杏眼更圆，红光从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听说你死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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