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我家是收购名贵中药材的，让我帮你们看看东西的真假。”
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的休闲装，看上去十分普通，但两只眼睛大大的很有灵性。
“有意思，这中年男人是皮门高手，团捻、嚼口、啃条和转包都是毫无破绽，没想到连托都准备了两个。”
张鱼看着挤出人群的年轻女子嘴里嘟囔道。
我虽然在江湖上漂的有段时间，但江湖之大，五花八门哪能都了解？所以张鱼说的这些话把我也搞的满头雾水，再一看旁边的老六只顾着看热闹压根就没听到张鱼的话。
人群中挤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而且看上去有些书卷子气，也许真的是杏林世家。
少女冲着人群说道：
“我家世世代代做的是药材生意，每年都会从大兴安岭和藏地收购不少的藏红花、人参虎骨之类的名贵药材，别看我年纪小，但长年的耳濡目染对于这些名贵药材的鉴定多多少少懂上一些，要不然我帮你们看看真假？”
人群本来已经沸腾的热气一下冷静下来，两千块钱一两的东西可不是便宜货，有人愿意鉴定他们自然也乐得看个明白。
而且虎骨是名贵药材不假，但要是造假的虎骨买回去泡酒别说是治病恐怕对身体还有坏处。
我偷眼在瞧，中年男人显然是个老江湖，此时见有人质疑脸上依旧平静如常，反而是那当托的老头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我心想可能张鱼的猜测有误，这个少女不是中年男人的托。
少女看着桌上的虎骨缓缓说道：
“虎骨如玉断后不空，只要将虎骨锯开里面没有腐空才是真虎骨。”
少女的话音落下人群都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既然这位姑娘质疑虎骨的真假，清者自清，我这就将虎骨锯开给你们看。”
说着，中年男人用小锯子将一块二三十公分的虎骨锯作两段。
中年男人将虎骨截面递出来让众人来看，让我没想到的是虎骨里面果然没有腐空，而且阳光下果然如玉一般温润。
众人再看向少女，后者不慌不忙道：
“虎骨纹理是回字丝瓜瓤，而且虎死血不死，所以虎骨向阳而视，光透骨面印出的是血色。”
这一下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中年男人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我以为他是露出马脚所以才变了脸色。
没想到中年男人向众人一拱手道：
“我本来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乞卖虎骨，没奈何家里老爹病重，初到贵宝地失了规矩没摆码头，既然有人不愿我在这里做买卖，我走就是。”
说着，中年男人就要收拾虎骨离开。
众人愣愣的看着，少女提醒道：
“这人是个江湖骗子，现在被我拆穿想跑，赶紧拦住他。”
那时候民风淳朴，一听少女这样说，而且中年男人确实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众人信了少女挡住中年男人的去路。
中年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摆码头是真，卖的虎骨也是真。”
人群哪还有相信中年男人的，有人从中年男人手里夺下虎骨仔细一看却是惊呼出声道：
“不对啊，这虎骨纹理好像就是丝瓜瓤。”
那人说了一声，然后又将虎骨对着太阳让阳光透过骨面，让我都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地上印出的确实是血色。
“真的是虎骨，他不是骗子。”
这下，人群心里的天平再一次偏向中年男人，他们眼神不善的看着少女，因为那个时候每条街每个巷子都有一个话事人，尤其是古玩市场，中年男人没有摆码头便在市场售卖虎骨确实不合规矩。
但中年男人却是为了救自己重病的爹，无论在什么时候国人总是更愿意偏袒弱者。
少女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她试图辩解道：
“真的，他真的是个江湖骗子，虎骨的造假就算再能蒙混过关，但只要用小刀刮下一些骨粉放到嘴里便会尝出一些酸麻，虎骨治疗风湿骨病，这样特殊的药理作用只有虎骨才能做到。”
少女还想争辩着什么，老头却是打断她说道：
“行了，人家卖祖传虎骨救自己老爹的命，谁看了不可怜？你们咋就那么狠的心，只是没有给你们上贡摆码头就处处刁难，都已经照你说的法子验证两次，总不能一直让你们欺负吧？太过分了！”
老头的话引的人群激愤，我看着老头不动声色朝人群最后面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朝着少女就靠了过来。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拉起少女就走，张鱼和老六也是看出情况不对，和我一起挡在了少女的前面。
“咋地？想要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是老海，敢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可别怪我手黑。”
张鱼阴沉着脸冷声说道。
那几个人一看我们这架势加上人多眼杂也就没有纠缠，我不愿意多待拉着少女就离开了是非之地。
等从人群走远，少女一把甩开我的手说道：
“你们明明也看出了骗局，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上当受骗？看着骗子们洋洋得意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我没有答话，张鱼臭着一张脸说道：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是他们皮门求财的法子，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你懂不懂？”
“还有虎骨是一般玩意儿吗？多少有钱人在收，多少药铺花大价钱收购虎骨，一两虎骨比一两黄金都贵，老虎能有多少？能被打死的老虎能有多少？”
张鱼一连串说出这么长一段话，少女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我开口道：
“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暗处里至少有七八个人在盯着你，有些事情没有能力之前就不要抢出头。”
少女气鼓鼓的说道：
“就是你们这种江湖上的老油子多了，要不然哪来这么多骗子。”
我一听不由地很是郁闷，我们又不是卖虎骨的，冲我们抱怨有个屁用。
但为了防止少女遭到报复，我们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一直护着少女离开古玩市场坐上出租车这才顺便取了钱回到四方斋。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前蹲着一个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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