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说笑，夜挽月看了眼餐桌上丰盛的晚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无味并且有些苦涩。
心里暗叹一声，她放下筷子，随后起身道了一声我吃饱了，便往院子里走去。
没听见有人跟过来的声音，夜挽月坐在院内亭子的石椅上，托着腮望着天上的明月。
看着看着，她的脸上流下两行泪。
但她仍是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眼泪都流干后，她听到身后有人往这边的声音。
她连忙用衣服擦了擦眼泪，就在她擦着眼泪的时候，她也是看见了来人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她红着眼望向来人，吼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程若云看着自己的侄女如此，有些不忍地俯身帮她擦了擦眼泪，但被夜挽月一手摆开后，她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她的旁边。
夜挽月下意识地往远处挪了挪，随后继续看着天上的明月。
“我已经送奶奶回去了。”程若云开口道。
“她是我奶奶。”夜挽月声音沙哑，眼睛仍是死死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小月，何必呢？”程若云语气有了变化，变得有些悲怆。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夜挽月红着眼看着她，“就凭你在我心里面，是杀害我爸妈的凶手！”
“不是我做的...”程若云低着头，叹了口气。
“但你是不是想过把我妈给杀了！然后你好取而代之！啊？程若云，你说啊！”
夜挽月说着，又是流出泪来，她死死的抓住程若云的衣领，看着这个保养得仍像个二八少女的人。
可看到她眸子悲伤的神色后，夜挽月愣了一下，随后放开了她的衣领，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程若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被她拍开手后，她继续守在她身边，悲伤地看着天上明月：“我是这么想过，但我不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就凭你这点！我就想杀了你！”夜挽月红着眼，再次抬起头看向她。
程若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认错似地低下了头。
夜挽月还想再说，忽地看见手机上面的最新消息，她愣愣地点了开来。
先是一张照片。
里面是一个蛋糕和几根蜡烛。
而蛋糕上面的写着几个字。
姐，生日快乐。
看到陈星和君沐依两人的祝福语，她不禁又是流下泪来。
当年父母遇难而逝，她没哭。
在夜家几近崩溃的时候，她硬抗下来，仍是没哭。
在自己亲弟弟忘记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没哭。
可今日，她想起父母，想起今天的不辞而别，而现在看到自己弟弟对自己的生日祝福...
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了。
哭到了最后，连自己靠在最厌恶的人身上睡过去了，她都毫无知觉。
而程若云像抚着自己女儿一样轻轻抚着夜挽月。
一人白裙，一人黑裙，似极当年。
她也想他们了。
世间万千字，情字最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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