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父亲的回答，涂善忠一时之间愣住了！
说起来，涂善忠一家是真穷。
穷到什么程度呢？
涂英才给涂善忠讨了老婆，结果生了涂春玲后就因为家里穷跟人跑了……
这几年，村里去外地打工的人多了，涂善忠也跟着去闵建省挖煤，几年下来确实也存了几万块。
但也盖不了一栋红砖房啊。
涂英才还笑着说：“你回来的正好，再过几天，咱家这栋房子就能装模板了，然后就要扎钢筋浇筑水泥板，多个人，咱们的工期也能缩短，明年咱家就能住进新房子了。”
说着说着，涂英才居然流泪了：“唉，是爸没用啊，苦了你跟春玲两个人了，特别是苦了春玲那丫头啊……”
怎么又扯到涂春玲了？
涂善年知道老父亲没有老年痴呆，说的话很可信。他现在不关心老父亲的心理，他现在关心的是钱包。
之前的怨气并没有因为大房子而减少，反而愤怒的质问：“建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春玲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丫头也不容易……”
涂善忠又听到老父亲口中说春玲，他彻底的愤怒了：“春玲春玲春玲，那个丫头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建房子的钱难道是她出啊，还给我个惊喜，我们之前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了，干嘛要拆掉建一个红砖房？”
“对啊，建房子的钱就是春玲那个丫头出的啊。”
“她出的？”涂善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不是说她在卖卤鸭吗？卖个卤鸭能挣这么多钱？”
说实话，涂善忠是万万不信的。
涂英才却说道：“当然能，现在建房子的钱虽然不是全部付清，人工和材料什么的都欠不少，但明年就能全部还清了。”
说了欠了钱，涂善忠这又嚷嚷道：“你看是吧，尽是听春玲那个鬼丫头胡扯，难道建房子欠的钱不要我还吗？”
涂英才的脸黑了下来，不高兴了。
“钱钱钱，你就怕出钱。说了房子是春玲那个丫头建的，不用你出钱，就算是欠的钱，也没人指望你会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在卖材料的老板和工人师傅跟前有这么大面子吗？要不是看在春玲丫头的面子上，他们回赊账给我们吗？”
涂英才这话一说，涂善忠就沉默了。
讲真的，他确实没这个面子……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女儿，涂善忠倒也没觉的有什么难堪，小心翼翼的问：“春玲卖卤鸭真的很挣钱？”
“那是当然，她现在跟着刘来香和林桂香这两人在县城开店，忙的脚不沾地。上次回来了一次，我听她讲，等县里忙完以后，她还要去阳安市呢。”
说起自己的孙女，涂英才就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能挣钱啊！
比村里的大老爷们都厉害！
涂善忠问：“那她到底多少钱一个月？”
涂英才道：“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不会少于一万。”
“嘶！”
涂善忠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挖多少煤才能挣到啊。
当然，挖煤也是高工资，但在这个时代想要超过一万一个月，得天天累死才能拿到一万，而且很危险……
“她跟村里的那俩寡妇在一起呢？”涂善忠又问。
想到这俩寡妇，他就心痒痒。
村里的寡妇有很多，但最漂亮的就是这两个。村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睡这两个呢。
涂英才突然脸色严肃，警告道：“善忠啊，我告诉你啊，你绝对不能打刘来香和林桂香两个寡妇的主意，就是心里想都不行，我宁愿你一辈子光棍，否则我就打断你的两条腿。”
“爸，你说什么呢。”
“听到了没有？”涂英才却不依不饶，继续说。
“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就好，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刘来香跟林桂香是不能碰的。一来她们可以带大家挣钱，二来嘛，她们跟方凌书记很亲近。”
涂善忠怎么说也是在外闯荡过的人，自觉是个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嘀咕道：“方凌不就是个村书记吗？严格点讲只是村支书，又不是当官的，有这么可怕吗？听说他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呢！”
“啪！”
毫无征兆的，涂英才一巴掌扫了过去，直接将涂善忠打迷糊了。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我会把你的嘴巴都割下来。”
涂英才不管自己这个四十岁的儿子怎么想，他黑着脸，继续警告：“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你在家里多住几天就明白了。另外，过完年也别出去了，咱们申请加入坳上村家禽养殖合作社，也养鸭子去。”
“别愣着了，赶紧滚过来干活。这房子建好了你也要住的！”
说着，老人家施施然的走出了竹棚。
涂英才对涂善忠的告诫和安排也在村里的其他家庭上演着，反正只要有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坳上村人，都会得到家里人的一份衷告……
周末，坳上小学。
忙了近一个月的方凌正坐在小学的操场上晒太阳。一旁，夏雨妃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在看着。
翻了近一个小时，夏雨妃才将这叠材料看完：“方凌，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人才。”
方凌趴在凳子上，暖烘烘的阳光烤的他想睡觉。
他懒洋洋的回应：“像这种众所周知的事实你就不要说了，说点意见哇。”
“脸皮真厚。”夏雨妃皱了皱可爱的鼻子，随即道，“我觉的很好了啊，如果我是大老板，就冲你这个计划，我也得投个几十亿。”
“你认识大老板啊。”方凌嘀咕道。
然后他翻了个身，重新面对太阳，将夏雨妃手中的资料接过，整理好，装进文件袋。
夏雨妃刚想反驳，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的飞来一阵烟灰。
黑黑的烟灰掉在操场上，很快就铺满了一层。
方凌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哪里又着火了，看这落灰的模样，火烧的应该挺大的。”
“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的第5次了，如今气温干燥，西平县又多山，太容易失火了，但愿没死人吧。”夏雨妃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方凌却想到了自己的工作：“看来我得加强村民的防火意识啊。希望这场山火不会烧到坳上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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