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胡闹了。”言峰绮礼正色道：“你们两个绝对不要参与下一次圣杯战争。”
钟离瞬间来了兴趣，耷拉下来的眼皮猛然抬起，道：“要签订契约吗？”
契约！
不正是钟离的老本行吗？
他都多久没有回归自己的老本行了，但不用担心，业务能力还在！
一点都不会生疏。
“契约？”言峰绮礼不自然地避开钟离炯炯有神的双眼，道，“没必要吧……”
没必要啊，那算了。
钟离沉下脸：“哦。”
怎么情绪转变这么快？
空调都没办法这么快从制热转为制冷吧。
而且这制冷还开成了最低的16℃。
言峰绮礼小心翼翼开口道：“你们能保证吗？”
“不能。”钟离冷漠抬头，用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言峰绮礼：“……”
好了，这下直接进冷库了。
宁渊适时开口，道：“况且，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非要签订契约吗？”言峰绮礼无视掉宁渊的话，问钟离。
钟离道：“无契约，无保证。”
站在钟离身边的宁渊讶异地转头看向钟离。
你是不是当过传销头目？口号怎么张口就来。
言峰绮礼道：“契约不是对双方都有要求吗？你们不可以参加圣杯战争，那我要做的呢，由你决定吗？”
“双方条件必须对等。”钟离双臂环在胸前，一边的唇角上扬，“你能给出什么对等的限制呢？”
沉默良久，言峰绮礼还是没想出来，无奈叹息，道：“暂且想不到。”
钟离笑道：“我想到一个，这份契约能否成功缔结，就看你是否接受了。”
言峰绮礼皱了皱眉，眼皮又跳了一下。
事情好像在朝钟离所预想的方向发展，完全不受言峰绮礼的掌控。
就算猜测到了钟离的心思又如何，言峰绮礼也完全无法阻止事情的发展。
“你说说吧。”
钟离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明媚的笑容仿佛驱散了不停坠落的雨，昏暗的天空也好似破开一道裂缝。
钟离的心黑不黑暂且不论，他的外观条件绝对可以达到最高等级。
“把你的心脏，给我。”
如此惊艳的一张脸，如此美型的一个人，如此动听的声线，怎么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说完，钟离面上的笑容未变，言峰绮礼却觉得他比恶魔的微笑还要凶残可怖。
“啊？”宁渊嘴巴微张，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什么……”言峰绮礼眉头皱紧，嘴唇一张一合，喃喃道。
这句话冲击太大了，钟离对言峰绮礼的反应表示理解。
所以，钟离善解人意地解释了一遍：“圣杯战争过程中，我有随时把你心脏拿走的权利。”
言峰绮礼终于冷静下来，面色凝重道：“我不能接受。”
“哦，那好吧，那算了。”钟离摊手，扁扁嘴。
“为何要我的心脏？”言峰绮礼问道。
钟离沉稳道：“为何？其间原因你难道不知道吗？”
与钟离相处了半天，言峰绮礼发现，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的钟离才是最恐怖的。
那就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我的心脏……”言峰绮礼抬手抚在胸前的衣物上，垂着头。
歇了许久的风再次刮起。
钟离脸侧的头发被风吹起，站在他身侧的宁渊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的心脏，和淤泥有何区别？”钟离双眸冰冷，阴寒的视线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刺骨。
“哈……你知道，你又知道了。”言峰绮礼的感官好像失效了，在被威胁的境况下，居然想笑。
果真啊，什么都瞒不过钟离。
对，钟离说的没错，言峰绮礼的心脏甚至比淤泥还要肮脏。
他的心脏可是“世间所有的恶”变成的黑泥。
那又如何，言峰绮礼并不嫌弃自己的心脏。
正因有黑泥，他的身体才能如常人一般运转，身体机能如常。
他的心脏还大有用处，不能交到他人手中。
他也不会成为被握在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言峰绮礼道：“我不可能答应你。”
“我们绝对会参与进此次圣杯战争。”钟离沉声道。
“悉听尊便。”言峰绮礼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道。
宁渊靠近了钟离一些，轻声道：“钟离……”
“无碍。”钟离侧头与宁渊四目相对，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好让宁渊放心。
钟离现在考虑的不是言峰绮礼的心脏，反倒是因言峰绮礼的拒绝，没有成功缔结的契约。
契约之神本人告吹了一份即将成功的契约。
这起事件要是传出去，估计又要被坊间百姓当传说口口相传好一段时间，还有被改编为说书的可能性。
但凡钟离提出的要求平常一些，换成言峰绮礼能接受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契约还有缔结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钟离不愿。
既然这次圣杯战争卫宫士郎可能会参加，钟离就不可能全然不参与。
毕竟卫宫士郎协助他了解这个世界的魔力体系，多少算是朋友。
在朋友受难时出手帮一下，不就算摧毁契约吗？
如若契约真的缔结，钟离就有些难办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宁渊出声道。
前期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宁渊看了眼腕表，都快六点了。
天色几乎全暗，这场大雨没有要消停的意思，重启的狂风更为不留情面，刮在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刀子一样。
月亮被隐在黑云之下，透不出半分光亮。
“好，走吧。”钟离转身之前深深看了言峰绮礼一眼。
这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
言峰绮礼同样在看他，视线相接，最终是钟离先转过身，错开视线。
宁渊为钟离撑着伞，两人一齐向停车场走去。
在台阶上逐阶流淌下去的雨水蜿蜒而下，就像一条小河。
钟离的皮鞋踏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除去雨声没有其他声音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清亮。
在这条静谧的小路旁边，专门设置了低矮的路灯。
保证行人在黑夜也可以安全地走下。
宁渊垂着头，一手撑伞，一手扶住钟离的手肘。
这样，就算钟离踩空了，宁渊也可以及时搀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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