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闸门歪斜地嵌在混凝土墙里，破碎的光伏板在残阳下反射着惨淡的光。
曾经象征着城市能源心脏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 扭曲的钢筋像垂死巨兽的肋骨刺破灰黑色的墙体，满地碎玻璃在靴底发出细碎的 crunch 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与霉菌混合的刺鼻气味。
“大队长，半径五百米内已完成三次扫描，热成像与能量探测均无异常。”
马羯先一步汇报情况，身后的于埮正用战术匕首撬开一个变形的配电箱，木桥则举着探测仪绕着主建筑游走，仪器屏幕上的波纹始终保持平直。
张瑜指尖划过虚拟界面，南避难所那留下的探测盲区仍在闪烁红光。
自那时起，他便对所有科技设备的探测结果存了戒心 —— 能屏蔽飞船扫描仪的物质，绝非这些常规仪器能捕捉到的。
“收起设备。” 他沉声下令，靴底碾过一块印有 “应急供电” 字样的金属牌，
“既然地面找不到线索，就去地下看看。”
三维立体图在众人眼前展开，蓄电站主建筑的横截面清晰呈现：地面层的发电机组已完全报废，地下一层则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电源装置图标，一条旋转楼梯像银色纽带连接着两层空间。
“等等。”
于顺义突然开口，手指在立体图的角落点了点，“这个蓄电站选址时，我爸参与过工程监理。他说施工队挖地基时，曾意外打通了一座水下城市的穹顶。”
张瑜的目光锐利起来：“详细说。”
他虽在龙跃市长大，却是个宅家之人，对这座城市的隐秘历史知之甚少。临江村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浑浊的江水与吱呀作响的木船，从未听过什么水下遗迹。
“我也是偷听到的内部消息。”
于顺义挠了挠头，眼神却变得郑重，“考古队进驻那天戒严了三天三夜。据说那座城市沉在地下暗河底部，碳十四检测显示距今至少五十万年，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从里面带出的建筑碎片，风格完全不符合旧石器时代。”
“五十万年？那时候咱们的祖先还在钻木取火吧？” 于埮咋舌，战术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总不能是山顶洞人盖了座未来城？”
“不止是建筑。”
于顺义的喉结动了动，“我爸说，有队员偷偷拍过照片 —— 玻璃幕墙反射着荧光，街道上的自动灌溉系统还在运转，每栋楼的外墙上都嵌着生态循环装置，比咱们现在用的节能 300% 以上。”
木桥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地球以前有过超文明？就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
“别扯神话。”
马羯敲了敲探测仪，“五十万年前确实有古人类，但他们连陶器都没发明，更别说在水下建城市。”
他的军靴重重踩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上，“唯一可能是地质运动把后世遗迹埋下去了，但碳十四不会骗人。”
“龙跃市在三百万年前是古特提斯洋的一部分。”
张瑜突然开口，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山峦，“板块抬升让海底变成陆地，这座城市或许是在海水退去前就存在了。”
他放大立体图的地下结构，“楼梯通往的电源装置区，很可能与水下城市的能源系统相连。”
于顺义眼睛一亮：“还有更邪门的！据说从里面找到了类似智能手机的触控板，甚至有密封完好的化妆品 —— 玻璃瓶装的，标签上的文字谁也不认识，但成分分析显示和现在的护肤品差不多，只是杂质极少。”
“走。”
张瑜不再犹豫，率先迈步走向主建筑入口。
锈蚀的旋转门在他触碰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碎玻璃渣从门框簌簌掉落。众人紧随其后，马羯边走边向于顺义追问细节，直到于顺义摊手表示自己只知道这些，才悻悻作罢。
“主人，地下一层存在强电磁干扰，脉冲弹残留的能量场仍在活跃。” 章琰的电子音带着细微的杂音，
“建议开启防辐射屏蔽。”
张瑜挥挥手，小球形成一层淡蓝色护罩笼罩全身。地下一层的景象比预想中更残破：天花板塌了大半，裸露的电缆像毒蛇般垂落，应急灯在闪烁中发出滋滋电流声。
原本整齐排列的电源装置只剩扭曲的金属骨架，地面上的水渍倒映着晃动的灯光，泛着诡异的油光。
“这里被彻底破坏了。”
于埮踢开一块混凝土碎块，露出下面烧焦的线路板，“像是先前爆炸引起的。”
张瑜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未完全烧毁的芯片，界面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乱码。
“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墙角一道被碎石堵住的通道 —— 那是立体图上没有标注的结构。
于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睛骤然发亮：“大队长，要不咱们去于顺义说的水下城市看看？说不定线索在那儿。”
马羯立刻戒备起来：“暗河环境复杂，而且不知道那地方有没有异常生物，就像半人半机械生物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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