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摇摇头，“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宫里的人，杨女官身边的人，早些时候，从宫里安排过来的人。
你看看他们，再看看千鹤，感觉会是一样的吗？”
确实。
芦苇回忆了一下，“查查她，查查这个名字，我有预感，这个丫鬟，绝对不是普通的角色。”
林望舒回忆起来大夫人开始呕吐之后，千鹤的动作。
在一刹那中，做出的决定，偶然带出来的那种气质。
那种颐气指使的感觉，那种对于出事之后，稳定现场，从容不迫的感觉。
还有大夫人身边的氛围，那些人战战兢兢的动作，绝对不是什么宫里来的人。
规矩严格，也到不了这种逼仄的氛围。
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既视感。
只是打翻了茶水，都有种害怕丢掉性命的恐慌。
大夫人的院子里面，一定还有林望舒不清楚的事情。
厨房的管事，还在为今日的事情，战战兢兢。
在大夫人缓过劲来之后，千鹤及时安抚了大夫人的脾气。
于是管事的只是被训斥了一顿，“以后送上桌子来的东西，仔细过眼、检查了再送上来！”
挨了一段臭骂，总之比丢了这份活太多了。
随后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
院子里有个丫鬟，是他兄弟家的姑娘，长的好看，有几分机灵劲儿，在大夫人院子里，有一份活做着。
此时看到伯父从房间里出来，在拐角处，悄悄的侯着。
“大伯，”那丫鬟小声问道，“今儿是为什么发脾气？”
管事的四处看了看，小声的叮嘱道：“这可是夫人的忌讳，往后的日子可得小心着点。”
管事的将事情，三言两语讲清楚了。
其实是因为大夫人本人的生肖是蛇，生平有些忌讳这类食物。
再加上从前在乡下庄子里面住过，乡下供奉祭祀的生灵也多。
于是大夫人难免就有些各方面的注意。
在大夫人身边的老人，自然也清楚，从来在饮食上没有任何的出入。
管事的总觉得这次，大夫人的反应如此强烈，还有别的原因。
只是，为了自己的长久工作，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夫人，真的没有事情的，”千鹤还在安抚大夫人的情绪。
“我懂医术，不需要找大夫，而且，那个汤，没有毒性的。”
大夫人脸色苍白，“那个东西，找来的可是有剧毒，怎么……”
千鹤笑着说道：“真的没事，我给您开服药，保准一觉睡醒，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蛇羹里面要是都毒药，甚至不需要千鹤开药，喝完汤的那会儿功夫，大夫人早就没命了。
那种蛇的剧毒，千鹤再清楚不过了。
好不容易将大夫人安抚睡下，千鹤悄悄的出门，在佛堂寻找那个养蛇人的踪迹。
“真是一群废物。”千鹤忍不住说道。
只是放一条蛇，做过千遍万遍的事情，竟然也会失手。
想到之前的安排，千鹤迅速离开了。
在侯府里面，直接撕破脸面的做事情，最后惊动京兆尹，那就不好了。
唯一可以做的，做的安全的事情，就是维持着表面功夫，然后，在这个时间里面，长久的磋磨着人。
因为受不住压力，最后决意自杀的人，她可是太懂这里面的功夫了。
谁都不会想到这里的蹊跷的。
听到外面又传来的“砰砰砰”敲门声。
千鹤堪称是成竹在胸。
除了第一晚的难以入睡，第二天，乃至第三天，林望舒一点事情都没有。
反而是大夫人的神色一日日憔悴下去了。
甚至还有些神经兮兮的问周围的人，“夜里有什么动静吗？”
丫鬟们惊恐的面面相觑，“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日的高压环境，夜里众人都睡得很沉。
怎么能够看到什么动静呢？
大夫人得到这个答案很不高兴，甚至继续安排了人加强夜里的巡视。
在夜里面，大夫人再次难以睡好。
用过蛇羹之后，大夫人总觉得身上有种诡异的感觉。
每次进入梦中，总是很难受。
夜深了，天色很暗，窗户上隐约投射着外面的月光。
大夫人透过窗户纸，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随后一个人影从窗户上闪过。
长头发，隐约还有铃铛声传来，隐约还有笑意。
窸窸窣窣的铃铛声更多了，好像是有人在廊檐下挂上了铃铛。
喜欢在风吹来的时候，听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
大夫人很讨厌，很厌恶这个声音，在搬进这个院子的第一天，就让人把所有的铃铛，全都砸碎融掉了。
不可能还有这个东西。
她尖叫一声，从床上醒过来。
外面守夜的丫鬟，赶紧冲了进来，“夫人怎么了？”
“掌灯！掌灯！”
不出意外的，外面什么也没有。
千鹤知道自己在其他地方动的手脚，仔细查看过了窗户，窗沿，以及外面的泥土。
没有任何问题。
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只当做是大夫人神经紧张了。
一晚上，两三次被吓醒，大夫人身边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等到林望舒一早来拜访大夫人的时候，大夫人看着跨步走进来的林望舒。
竟然大呼出声，将茶杯冲着林望舒直直扔了过去。
“啊！”
林望舒没躲没闪，老老实实被茶杯砸了一身水。
“母亲这是怎么了？”林望舒捡起茶杯，将东西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要去请大夫来看看吗？”
听到林望舒的声音，大夫人的神色才有些缓和。
“不，望舒？昨夜你睡得好吗？”
林望舒眨眨眼睛，“托了母亲的福，睡得很好。”
大夫人肉眼可见的休息的不好，神色憔悴，眼睛中布满了红血色。
林望舒对大夫人说道：“我在寺庙里学了一道素菜，能够安神助眠，不如我去给母亲做一道尝尝看？”
林望舒说的真情实意。
说着就要起身去做，大夫人在后面咳嗽了一声，千鹤上前匆匆拦住了林望舒。
“郡主千金之体，怎么好劳烦郡主去做呢？”
林望舒惊讶的说道：“为母亲做饭，怎么是劳烦呢？能够让母亲舒心，病情早点好，我很乐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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