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着脸朝内打量几眼，扑面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让他禁不住皱眉。
“不必进去了，换个安静的小亭说。”
小亭可眼观六路，反倒更安全。
迟妈妈习惯的甩了甩香帕应下，笑容中带着讨好。
二人去了院中小亭，屏退了左右。
“流空小哥，可是东家有事交代？”
寒风袭来，衣衫单薄的迟妈妈抖了两下，但丝毫不敢催促，只是默默拽高外衫衣襟。
流空淡淡的盯着她：“昨晚因为何事闹起来？闹事的妓子处死了吗？”
迟妈妈笑容一僵，连忙摆手。
“误会，都是误会~那位客人估摸对钗子之类尖锐饰品有些担心，还以为讨赏的兰香图谋不轨。兰香那小丫头挨了一脚，吃过苦头了。还请主子明鉴，饶了她吧~”
流空听她说完，眸光依旧没什么波动。
“既然是误会，那客人怎么说？”
“那客人的朋友打圆场，估计他也觉得理亏，还主动掏了一叠银票说给兰香养伤呢！您瞧瞧，有这么多，他定是心虚的~”
迟妈妈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卷银票递给他。
“我预备着您这两日会来，贴身带着的。昨儿个客人被伺候的妥帖，今儿中午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即便有送虎阳酒，他那脚步还虚浮了~满意的很呢！”
她小心观察着，流空拿着那卷银票点了点，明显脸色缓和了一分。
“既然是误会，那就罢了。不过，这赏钱都在这儿了吗？”
老娘当然是抽了两张。
一点儿都不留，那是纯傻。
迟妈妈面上依旧谄媚：“兰香那小丫头伤的不重，奴家贴补点儿就行。哪儿能动用给主子的钱？那可太不懂事了。”
流空轻嗯一声，想了想，从中抽出两张递给她。
“到底是客人给兰香的赔罪，知道她遭了无妄之灾，主子也不会坐视不管。这银子就当是安抚，嘴严实点儿。还有一张，是奖励妈妈的。”
“哎哟~那奴家可多谢流空小哥了，在主子面前切记多帮奴家说说好话呀~”
迟妈妈接过银票，笑的花枝乱颤。
这是奖励她昨夜安抚客人做的不错，现在能多给点儿仨瓜俩枣，总比没有的强。
流空又问了问最近绣香楼的收益之类，还拿了迟妈妈收集的最新情报。里面有几个官员的罪证，和一些秘辛。
收获颇丰，流空满意离去。
送他走远，迟妈妈才松了口气。
一旁凑过来好几个女子，神色有几分担忧。
“妈妈……”
她笑着摇摇团扇：“做事去吧，兰香那小丫头的命保住了。”
闻言，几女眉眼欢喜，连连跟迟妈妈道谢后，身姿摇曳的继续去揽客了。
流空离开绣香楼，谨慎的拐了好几处街道。
确定无人跟随，在一间书局借纸笔进入密室。出来时，被书局里的一个不起眼小厮撞了一下。
小厮惶恐的连连与他道歉。
流空冷冷看他一眼，只说了句‘罢了’，转身离开。
从书局出来，又换了一条街。
他神色平静的进入一家茶楼。
天字号的雅阁被敲响，屋内的人听完那敲击的节奏，神态放松的摆摆手。
随从开了一半的门，错身让流空进来。
流空扫视桌旁多的一个人，站在边缘沉默等候。
慕容峻辰看他不急的模样，心里有数了。
“看来我到的不巧，殿下有事处理，那我改日再……”
“无碍。先说你这边的，你的人可有彻底取得郡主信任？”
墨景遥预备起来的身形，又坐回去。
他点头道：“谢云帆那个蠢材好糊弄一些，我的人与之关系交好，连带着郡主对他也信任许多。入宫拢共带了四个侍卫，其中就有他。”
慕容峻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半张脸掩在背光之中，看不出喜怒。
“差不多了，给他递任务吧。”
墨景遥有些犹疑：“可是……最近太子还在查郡主被袭那件事，要不要拖一拖？”
慕容峻辰眼皮微抬：“他查不到的。你在质疑本殿吗？”
他连道不敢。
“只管传话，本殿就给他一个月的期限。若完不成，他应该知道后果。”
一个怕死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的出来。
希望，能让他看到满意的结果。
慕容峻辰的话，让墨景遥心里略微打鼓。
不过他都不怕，那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温声应承了。
“新一批的东西呢？”
“殿下知道我家中情况，老三回来之后，许多事都束手束脚的。他就是个管不住的犟种，近日那商女入京常住，我那三弟出谷也会频繁许多……”
墨景遥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摸不准那混蛋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完全无法预估。
之前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初始还挺信任，甚至去后山修炼时，还带着了。
结果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探不出缘由，但实在无法接受眼线是因为陪练时意外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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