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看了眼表，屋子里安安静静，只余些存储设备的呼吸声。
她把那份录音拆分加密，随手翻检一组新的数据。
很快，她将一份经过特殊标记的假研究数据，用透明袋装好，盖上新的文件标签，随手搁在陆昭那片工作区最显眼的角落。
她没有声张，只抬手按开主控后台，把实验区所有监控、门禁芯片和读写记录全都打开一遍。
陆昭正好核查报告，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晚晴，这啥？”
苏晚晴装作无意，说：“是刚截下的病毒对比谱系数据，忙不过来，你先看着。等会我再调。”
陆昭点点头，把文件推到一旁。他做的事情一如往常，仪表一页页翻过，看不出什么异样。
苏晚晴给林澈布置了新任务，“林澈，你今晚替班多留点神，尤其监控进出的门禁和谁碰过这文件，最好记详细点。”
林澈把外套一甩，轻声应下，“我来盯着，每份动作我都写下来，放心。”
他坐到主控监视台边，翻出自己的小本子，将人员来往、门禁刷卡和设备操作时间一一摁下。
他指尖敲着按钮，切换所有录像，多余的动作都丢进了日志。
林澈的夜人格在这一刻隐隐占了上风，角度刁钻，每个人的活动路线，他几乎都揪得死紧。
夜里，萧燃准备补足一轮安保。他绕着楼道从储藏室转到主实验室，把几处异常拣出来一一排查，又在通讯台问苏晚晴是否需要换岗。
苏晚晴摇头，“你巡好就成。今天重点还是进出的轨迹和数据碰触。”
“行。”萧燃走之前把警报模块加重了一档，出门时顺手拍了下自己腰间的通讯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昭多次起身在工作区和女孩所在的医疗隔间之间来回，记录数据时，偶尔走到那份假数据旁查看，却没有带走。
他甚至落下一只手套，回来时又将之抿在手心带走。
多半个白天后，苏晚晴翻阅监控，暂时只发现陆昭和林澈自己动过桌面。
而到夜班时，林澈、陆昭各自有事，小心把文件收拾到一角，没人带走。
深夜时分，郑医生携药箱过来，对苏晚晴说，“女孩这会子体温又起了波动，我查一道。”
苏晚晴点头，侧身让他进了医疗区。林澈装作整理药柜，余光却没有离开郑医生。
郑医生穿着一次性隔离服，带上手套，动作很规矩。
他在女孩床畔静看了五分钟，取了新体温，又核对血压，然后掏出自带的扫描仪，对着那台仪器用数据线连了一下。
扫描仪尾针插到了那份特殊数据的口上。
林澈眼眸低下，捏起小本子，记了一条：01：29，郑医生，DNA扫描仪接入外存插口，停留48秒，实验终端屏新亮代码流。
林澈切换主控录像，将那片画面额外备份。
郑医生收了设备，又给女孩换了药液，嘴里小声嘀咕，“体温后半夜可能再有波动，要随时准备处理。”
他动静不大，收拾得很麻利，从实验区出来后把手套扔进医废桶，走时背着药箱，又多了个黑色的小方盒。
清晨将近，苏晚晴调出一夜的门禁和监控，和林澈、萧燃碰头。
“昨晚就是这份假数据，”苏晚晴把监控录像定位，“只有郑医生在查女孩期间用设备扫描拷了一份。他还带出了外部存储器。”
林澈把自己的日志丢过来，“夜要我转述，他发现郑医生多次反查局域网，拷贝时间和监控吻合。进来出门时间全都拉齐了。”
萧燃没多话，微微握紧拳头，“想动手吗？”
苏晚晴扫过所有数据，点了点头，“现在就叫他‘复查’女孩那组数据。”
萧燃没拖泥带水。他按部就班靠近实验室走廊，挡住郑医生回头路，“郑，有份化验你来再看看。”
郑医生一愣，“什么化验？我夜里倒是刚查过——”
“就是那份。”萧燃低头，右手制住郑医生的手臂，从他白大褂里迅速摸出一只未登记的小通讯器，还有一枚指甲盖大的存储卡。
通讯器外壳是军方制式，存储卡却贴了叛军特有编码。
郑医生发出一声短促的抵抗，被萧燃直接按住，迅速扣至病床一侧固定桩。
他想挣扎，却被死死制服，不敢再动。
苏晚晴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数据板。她把那枚通讯器和存储卡收进密封袋，直接塞进档案箱。
陆昭赶到现场，一眼看到被扣住的郑医生，问，“他是间谍？怎么交代的？”
“你自个儿查，东西全都搜齐了。”萧燃扔下一句。
陆昭把那组通讯器拆解，里面装了两层特殊芯片。
一端接军方频段，另一头则能直接发出叛军密钥请求。
他咬了下牙，“装备两边都能用，这人别说监控我们，送情报也方便得很。”
郑医生嘴唇微微开阖，低声哼道：“我不过按命令办事，你们谁敢说自己就绝对干净？真要查，就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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