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抬头，语气肯定：“给我时间。三天——不，两天，四十八小时。我和林澈不间断换班，试所有能想到的变通办法。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也比现在强。”
萧燃开口，“假如四十八小时还没结果，尸潮到门口，能怎么办？到时谁来担这个决定？”
苏晚晴收起桌上的方案，最后看了韩雪一眼，“我给你们四十八小时。陆昭全权主导体外培养和诱导，韩雪负责旁路方案预备，各自给出最优速率。四十八小时之后我来终审。”
韩雪点点头：“所有实验步骤，我提前备案。非必要，不伤女孩一根毫毛。只能备用方案无法突破时，才考虑更激进的操作。”
苏晚晴扫过众人，简单补了一句，“所有关于女孩的决策，由我审批，未经同意谁都不准动她。”
萧燃最后看了苏晚晴一眼，“清道夫那边最近调配很频繁，用的全是专业装备。他们的人今晚都戴着手枪，走位方式很奇怪。我安排了外围的幸存者在暗处盯着，发现什么第一时间通报。”
苏晚晴说：“记下。多调岗，多加班轮。”
林澈捏着实验表，站起来回去调设备。陆昭拉开身后试剂柜，整理器械和底物。
韩雪把几本实验记录夹回资料柜，没再和谁争辩。
苏晚晴回到桌前，重新翻开那个写满方案的文件夹，把“48小时”几个字写得很重。
无人出声，只有仪器安静地运转。
实验室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晚晴把“48小时”三个字画了重线，又拉开上方的玻璃窗，把几页昨夜的方案塞进文件夹里，没再发一语，只让陆昭与林澈一组，韩雪单独备案，谁都别偷懒。
陆昭连夜守在操作区，连续对着屏幕整理数据。
他翻到林澈的采样记录时，眉头拧得死紧，咀嚼着各组参数。
电磁搅拌仪冒出电流声，林澈站在一旁，重复揉搓右臂静脉，时不时调整混合比。
童音女孩还在沉睡，采样量少得可怜。
“林澈，把你带冷藏间那批治愈因子方案调出来，再选三个最稳定的。”
陆昭盯住操作界面，把试剂皿一一归档，“手别抖，小心点，量只够试两次。”
林澈点头，动作干净。他把实验台的采集针管往下压了压，没说别的，只是沉默着递过分装的血样和稳态试剂。
陆昭略微低头，不停计算反应时间、缓冲液浓度，把所有变量填进另一页预设表格。
夜里，自动计时器掐准，陆昭手下没停过。他把林澈治愈因子与女孩稀释后的血浆滴定在同一反应管里，快速接通催化酶模块。
时间一到，催化酶板亮起绿灯，仪器内芯亮红，稳定信号跳了好几下。
“有门。”陆昭凝视着窗口的数据曲线，他肩膀微动，那条曲线比昨夜高出两倍还不止。
他又换了另一组条件，把采得的抗原片段加入。
每一次催化，活性值仿佛被放大一样，陆昭测算后喊了林澈。
“你过来看，这催化倍率超过了原始设定。理论上，我们可以不用再额外采样，只要根据你和女孩提供的样本，加上生物放大步骤，抗体量够一个小型医疗站周转。”
陆昭停顿了一下，扫了林澈一眼，“问题是还得稳定剂，韩雪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林澈尝试把冷藏里所有符合标准的治愈提纯液再混合一份，递了份参数过去。
苏晚晴刚从外间进来，没说别的，只催问韩雪数据。
韩雪始终坐在另头操作台，手不停敲着键盘。
她抽屉里掏出两种分子模型，一张一张理着最新记录。
陆昭走过去问：“调整方案哪一步了？我们需要分子稳定性提升三倍，不然放大产能就全散了。”
韩雪一边把反应图纸折叠，一边看着数据上的几个变量。
她剪掉了一排旧设定，把调好的样品推到陆昭那头，声音压得很低：“抗体序列我做了局部递变，某些侧链用‘临界分离酶’保护，按公式理论上聚合度是三点四。你最好再推一次计算器。”
陆昭没废话，拿过计算纸推演公式。参数比他原来测算高了一倍多。
他又盯着操作台的那份反应瓶，抹去表面冷凝水：“你是不是漏了什么？这组稳定系数怎么会多出小数点后三位？”
韩雪耸了下肩，翻开实验日志，把几组关键节点留了空白。
她示意陆昭别啰嗦：“你不是要速率？现在三个小时能产一批，比你原定计划快一整天。某些变量你留给我备案就够。”
陆昭撇嘴，没深究，只把样品分流。林澈盯着电脑屏，时不时把生理曲线输送到主反馈板。
韩雪安静地返回终端，手指停在计算程序最后一步，每一步都合规，但其中有些细节，总让人觉得多了一分隐藏。
不到清晨，第一瓶优化抗体混合物被放进隔离舱畔。
陆昭把小型离心装置搬到隔间，苏晚晴站在门口，问：“第一批血清抽检完成后，谁做实地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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