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突然哽住，千纸鹤里藏的诊断书碎片从指缝飘落。
是吴美玲的心脏衰竭报告。
吴美玲战术裤的口袋突然震动，药瓶滚落在积水里。
氟哌噻吨美利曲辛片的标签被水泡皱，辰申子看清了"双向情感障碍"的适应症。
他弯腰去捡，后脑勺却撞上她突然伸出的手。
"别碰！"吴美玲的战术手套擦过他耳尖，"那年你爸帮我挡下子弹……"
她突然噤声，战术包夹层滑出半枚弹壳。
晚风掀起天台废弃课桌上的旧报纸，头条是"格斗家辰卫国为救吴氏千金中弹"。
泛黄的铅字在暮色里洇开，辰申子突然看清照片角落：十岁的吴美玲攥着染血的三太子玩具，正是此刻挂在她包上的那个。
"我爸救你，我救你弟妹，扯平了。"吴美玲转身时战术包带勾住铁丝网，千纸鹤扑簌簌飞散。
辰申子抓住漫天纸鹤中的一只，拆开看见妹妹稚嫩的笔迹："希望玲姐姐当我们真正的姐姐。"
远处传来徐文彬的轮椅声，少年举着烤红薯大喊："哥！玲姐！"
吴美玲战术靴跟碾碎了最后一粒药片，玻璃渣在积水里映出两个世界。
她戴着拳套在八角笼厮杀，辰申子抱着咳血的妹妹在急诊室外蜷缩成团。
天台生锈的铁门突然被风撞响，挂在晾衣绳上的玻璃风铃应声而碎。
吴美玲战术靴后撤时碾过一地晶莹，辰申子脱口而出的"我从没觉得你亏欠"混着玻璃碴的脆响，在她耳膜上划出细密的血痕。
"你根本不知道……"她战术手套的魔术贴撕拉声割裂空气，从包里拽出本泛黄日记。
父亲辰卫国歪扭的字迹在暮色里洇开："今天美玲躲在祠堂哭，那孩子总以为是她害我受伤……"
夹在日记里的照片飘落在地，十二岁的吴美玲蜷在辰家老宅门槛上，怀里抱着昏迷的徐文彬。
辰申子瞳孔骤缩。
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妹妹哮喘病发入院那天，而吴美玲的校服袖口沾着血迹。
"那晚暴雨冲垮武馆后墙，是我背文彬去的医院。"吴美玲扯开领口，锁骨下蜿蜒的疤痕像条僵死的蜈蚣，"这道伤是替你挡的钢筋，你爸却在手术室外说'别让申子知道'。"
辰申子拾起滚到脚边的氟哌噻吨药瓶，生产日期竟与父亲葬礼同日。
铝箔板上最后的药片凹槽里，粘着片泛黄的千纸鹤残翼。
是徐佳琪去年生日送他的那只。
"你以为这些年的药费是谁垫付？"吴美玲突然掀翻废弃课桌，二十三个空药瓶叮当滚落，"每次你躲在厕所吐药片，都是我在门外替你扫呕吐物！"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塑料雨棚在风中狂舞。
辰申子拽住吴美玲战术包带时，扯落藏在夹层的诊断书：患者姓名栏的"徐佳琪"被重重划掉，改写成了"吴美玲"。
心电图上的室颤波形与三年前父亲临终时如出一辙。
"现在懂了？"她掰开辰申子的手，战术手套上沾着他掌心的冻疮血渍，"我活不过明年春天，帮你不过是……"
话未说完就被徐文彬的轮椅警报声打断，少年举着湿透的X光片大喊："哥！玲姐当年腿骨里还嵌着钢筋！"
浸透的千纸鹤在积水中渐渐化开，徐佳琪用荧光笔写的"玲姐要长命百岁"在夜色里幽幽发亮。
吴美玲战术靴踏碎最后一片玻璃时，远处住院部突然响起心脏停搏的警报。
与她腕表上的死亡倒计时秒针重合。
刘晓婷的粉红色行李箱卡在楼道拐角，轮子碾过辰申子昨夜摔碎的瓷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吴美玲战术靴的水渍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痕迹，她盯着刘晓婷手里印着卡通猫的枕头，突然想起这是辰申子妹妹去年生日时亲手缝的礼物。
"客厅沙发归我！"刘晓婷踩着高跟鞋跨过满地狼藉，香奈儿外套下露出印着三太子图案的睡衣。
徐佳琪抱着哮喘喷雾器缩在厨房门口，突然小声说："刘姐姐的香水味和妈妈以前用的好像……"
吴美玲的战术包被刘晓婷的连衣裙挤到衣柜角落，两件衣服的衣角诡异地缠在一起。
辰申子认出那是父亲生前最常穿的格斗服。
刘晓婷"无意间"扯出一本相册，泛黄的照片里，十岁的吴美玲正躲在辰家武馆的沙袋后偷看辰申子练拳。
"某些人从小就爱偷窥啊~"刘晓婷的镶钻指甲划过照片边缘，吴美玲突然暴起抢过相册，战术手套的魔术贴勾断了连衣裙的蕾丝边。
辰申子蹲身去捡，却发现地板夹层里藏着半盒过期的抗抑郁药。
热水器爆裂的瞬间，刘晓婷裹着浴巾撞开浴室门。
吴美玲战术裤上的水渍还在滴答，两人在蒸汽中对视的刹那，辰申子看见刘晓婷后腰的淡青色胎记。
与徐佳琪病历上标记的基因缺陷位置完全重合。
"要搓背吗？"刘晓婷将沐浴露砸向吴美玲，瓶身标签被水浸湿后显出隐藏的字迹："实验体1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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