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月心中腹诽,面上却无比淡定。
她走到白景宁面前,弯腰,伸手,起身,一个公主抱,便将白景宁抱在怀里。
白景宁如煮熟的虾米般,全身滚烫,白玉般的肌肤染成海棠色,浑身透着粉。
他伸出手,揽住林夕月纤细修长的脖颈,将头埋进她的怀中,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羞涩。
林夕月轻笑一声,走到浴桶旁,慢慢将人放了进去。
白景宁已做足了思想准备。
他紧闭双眼,默默等待着那种,皮肤被烫伤的痛感。
可出乎意料的是,身体非但没有任何烫伤,还感受到一种浸入骨髓的暖意。
他舒服的喟叹一声,慢慢将身体全部沉入,那看似骇人的药汤中。
林夕月则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刻钟后,白景宁那双毫无知觉,僵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腿,渐渐有了感觉。
那些药力仿若有生命般,化作无数根,细如牛毛的热针,精准的刺破他腿部的皮肉,直钻骨髓。
而白景宁那双麻木多年的腿,先是感觉到彻骨的冰冷,冻得他嘴唇直打哆嗦。
随后,在热针的作用下,双腿内部仿佛有冰层,发出“咔擦”的碎裂声,而后慢慢消融。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足够清晰的麻痒感,从脚心直窜而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轻轻啃噬着他。
当林夕月打开房门,走进浴室时,就看到白景宁双眼通红,呆呆看着她,声音沙哑。
“月月,我……我的腿,刚才好像……好像能动了。”
这些本就在林夕月的预料之中。
只是,看到白景宁如此激动,她还是配合着,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让我看看。”
林夕月快步走到浴桶前,看着白景宁努力的给她展示。
其实也就是稍稍动了下脚腕,但如此简单的动作,对白景宁而言,已足够他震惊狂喜,宛若破茧重生。
白景宁激动的抬起头,正想向林夕月说些什么,却因两人距离过近,唇瓣擦过林夕月粉嫩的脸颊。
两人均是一愣。
林夕月抬眸看向他。
这一刻,白景宁只感觉,心脏如擂鼓般,敲打着胸膛,快的几乎要跳出来。
四目对视间,两人呼吸交缠,双唇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都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颤动的睫毛。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安静下来。
林夕月却直起身,笑着说道:
“当年你的腿骨接歪了,筋脉已缠死在骨痂上,所以‘折骨捭直’是必须的。
好在你意志力强大,生生忍过去了。
目前来看,药浴的效果显着。等再泡上三次,我就能为你施针。
针灸半个月后,你便能下地走路,做康复训练。
我保证,一个月后,你就能走着回到母亲面前。”
此时,白景宁的表情极为复杂,有激动也有失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些什么,只觉失望一闪而过。
同一时间,白逸飞清醒过来后,疯狂的要求出府,去寻找林夕月。
薛姨娘奋力阻止。
在她的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儿子的怪疾,是被前儿媳治好的。
这一刻,薛姨娘后悔不迭。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拿穆雨馨,去刺激、打压林夕月。
若不是气怒之下,她提出抬平妻,想报复林夕月,气跑了对方,说不定这会儿,儿子早就痊愈了。
薛姨娘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她手下并无可用之人,只能去恳求老爷。
这段日子以来,白侍郎仕途不顺,处处被人刁难,使绊子,乌纱帽已经摇摇欲坠。
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找前儿媳,因此只随意答应着,却压根没放在心上。
薛姨娘无奈,只能又厚着脸皮,忍着屈辱,去求吴夫人帮助。
却被吴夫人骂了出去,并且勒令其禁足半个月。
寻不到林夕月的踪迹,白逸飞彻底绝望。
破色戒后,他的病情卷土重来,甚至来势汹汹,变本加厉,已经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那真的是说来就来,不分场合时间,随时“卟卟卟”。
若是在室内,常常能把伺候的下人,连同他自己一起熏晕。
白逸飞苦不堪言,只能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罪魁祸首,穆雨馨的身上。
他命人将穆雨馨关在柴房。
每日只给她一个又干又硬的黑面馒头,和一碗飘着草屑,和虫子尸体的浑水。
只短短几日,穆雨馨就被折磨的,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日,白逸飞站在柴房门口,冷冷瞪视着她。
往日光鲜亮丽的大美人,如今苍白憔悴,满身污渍,发丝凌乱,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里。
她睁着一双干涸如枯井的眼睛,目光空洞且麻木。
想到自己本来都已经准备下场,就连张夫子都夸奖过自己,这次科考,有望榜上有名。
可如今却只能龟缩府中,仕途无望,前途渺茫,都是拜这女人所赐,都是因为她那夜的勾引。
白逸飞恨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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