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新桌凳摆得笔直。
有张凳腿稍歪,鲁直正蹲在旁边,用砂纸磨着木茬。
炭纤维混木浆做的腿,敲上去“当当”响,像小铜钟在唱。
二丫趴在桌上描红。
笔尖划过新纸,“沙沙”响,像春蚕啃桑叶。
她笔尖顿了顿,回头喊。
辫子甩到背后,辫梢的红绒球晃了晃:“阿爹,这桌不晃了!”
三柱正帮鲁直往墙上钉新黑板。
黑板边框缠着火浣锦,红得亮眼,像条小红蛇盘在木头上。
他直起身,捶了捶腰。
腰眼“咯吱”响:“可不是咋地,刘寄王爷送的料就是不一样。”
“上回耕的三亩地,用新犁省了俩时辰。”
三柱往田里望,新翻的土亮晃晃的。
“多收了半担谷——够买十张这样的桌,还能余下二升给娃买糖。”
他摸了摸腰眼:“昨儿扛犁扛的,这会子还酸呢。”
王伯蹲在门槛上。
吧嗒抽着旱烟,烟杆头都熏黑了——是骆越上回给的,说箭杆沉,握着手不抖。
他瞥了眼三柱:“你当就这点好处?”
王伯往晒谷场指。
张婶正领着妇人翻新收的麦,木锨扬起的麦糠像碎雪:“新磨盘磨的面细,蒸出的馍娃们抢着吃。”
他磕了磕烟锅,火星子蹦了蹦。
“学堂的晌午饭都多了俩菜,萝卜炖肉,香得能招蝴蝶——昨儿二丫还往兜里揣了块,给小石头分了半块。”
刘寄背着捆新书,跨进学堂门。
书脊“哗啦”擦过门框,书脊用锦线缝了边,怕磨破。
书皮是火浣锦裁的,防水,翻起来不脆,像摸着软皮子。
他把书往讲台上放,摞得整整齐齐:“先生,新课本印好了。”
“胶东工坊剩的锦料做封面,雨天淋不坏——上回下暴雨,旧竹简泡得像发面馒头,二丫还哭了半宿。”
先生拿起一本。
指尖划过上面的星象图——是天文科研署的旧星图改的,北斗七星像串亮珠子,比竹简清楚十倍。
“刘寄王爷,孩子们昨儿还说。”
他往二丫那组指,二丫正用新铅笔描星星。
“‘新桌新椅新书,比过年还欢喜’——小石头说,做梦都在摸这书皮,软乎乎的,怕摸破了。”
“这算啥。”
刘康抱着个锦布包跟进来,包上的穗子扫着门槛,沾了点土。
“等冬天下雪,俺让工坊送些炭纤维毡子。”
他解开布包,里面的算盘“啪”地露出来。
珠子用炭纤维磨的,滑溜不卡壳,黑得发亮:“铺在学堂地上,比烧炭省,还暖和。”
他拿起算盘颠了颠:“张婆婆说,她那屋铺了块小的,夜里起夜,脚不冻得跳了——以前冻得直搓脚,吵得老头子睡不着。”
鲁直扛着个小炭炉进来。
炉壁贴着层薄锦,是做甲胄剩的防火料,红得像抹了胭脂。
炉底沾了点炭灰,他用袖子擦了擦:“试试这炉。”
他往炉里塞俩炭块,炭块“噼啪”燃起来:“烧一天才用半斤炭,比旧炉省一半。”
鲁直往张婶的方向偏头:“张婶说,用这炉热馍,馍皮不焦,里子还软乎。”
“娃们不爱吃硬馍,以前剩的馍都喂狗,现在天天抢着要。”
张婶端着木盆进来,盆沿沾了点线头等子。
盆里是刚缝好的书包,每个都缀着小块火浣锦,像贴了片小红花,怕孩子们磨破底。
“刘康王爷,你看这书包。”
她拿起一个往二丫背上套,书包带长短刚好:“用你送的碎布料拼的,够全村娃用——有块布花色歪了,俺缝了朵小花盖上。”
“前儿给张婆婆做的棉袄,”她拍了拍书包上的锦花,“她摸着里子说‘这料子比棉花轻,夜里翻身都不费劲,不像旧袄,压得喘不过气’——旧袄棉花板结得跟石头似的。”
骆越领着几个越人孩子进来,孩子们手里还攥着野果。
骆越手里捧着编好的竹筐,筐沿缠着火浣锦线,红黑相间,结实得能装半担麦。
“俺阿爹说。”
他把筐往墙角放,筐底“咚”地碰着地:“用剩的纤维料编筐,装麦不扎手,比旧竹筐能多装两升——旧竹筐总漏麦,俺娘天天蹲地上捡。”
“村里的猎户还说,”骆越摸着筐沿的锦线,“箭杆改的扁担,挑着不压肩,走十里地胳膊不酸——以前用木扁担,挑完肩都红了。”
二丫突然举着手喊,胳膊伸得笔直,辫子都晃起来了。
“刘寄王爷,俺娘说,用新犁耕地的人家,都多留了半亩谷种!”
她眼睛亮得像星星:“说明年要多种两亩地,收了麦,给学堂捐两袋——俺娘说,让先生也尝尝新麦馍。”
孩子们跟着喊起来。
“俺家也是!”小石头举着新铅笔,笔杆是纤维料做的,笔帽有点松。
“俺爹说,新磨盘磨的面细,能多换两尺布,给俺做新褂子——去年的褂子短了,露胳膊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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