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城隍庙的量子微光
九月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空气中弥漫着桂花和檀香的香气，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芬芳的薄纱。晚风掠过城隍庙飞檐上蹲踞的琉璃瑞兽，那瑞兽栩栩如生，似乎在微风中微微颤动，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
城隍庙的雕花木梁间，LED灯笼串如金色的溪流般蜿蜒流淌，将“吉祥夜市”的霓虹横幅映照得半透明。光带下方，糖画艺人的铜勺在青石板上灵活地舞动，拉出一道道银亮的糖丝，宛如艺术品一般。然而，这美好的场景却被一阵低频嗡鸣突然打断。
那声音如同老式收音机调台时的杂讯，但又带着一种精密仪器特有的规律性震颤，仿佛是从夜市深处的古井旁幽幽传来。这声音在喧嚣的夜市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林羽站在夜市入口，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帆布工具包，白棉手套的指缝间还残留着古籍修复用的明胶气味。他刚刚结束了《长安志》后续研究的汇报，心情有些轻松。路过城隍庙时，他被这里异常的人潮所吸引，于是决定过来看看。
在夜市入口的糖藕摊前，一个身穿汉服的姑娘正举着手机拍摄。她的镜头并没有对准热气腾腾的铜锅，而是越过人群，直直地对着百米外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黑檀木摊位。那个摊位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对它充满了好奇。
那摊位三尺见方，四脚嵌着刻有云纹的青铜柱，中央立着台半人高的机械装置。机身由交错的黄铜齿轮构成，缝隙间嵌着菱形水晶棱镜，顶部悬浮着乒乓球大小的蓝色光球，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脉动，光晕边缘泛着极细的绿色网格，像极了林羽修复古籍时用的三维扫描线。机器正面嵌着块泛黄的象牙牌，阳刻"量子占卜"四个篆字，投币口旁用马克笔歪扭地写着："壹币一果，后果自担"，句尾还画了个裂开的苹果图案。
"这玩意儿真能算出选文科还是理科？"穿校服的女生捏着硬币的指尖发白，硬币边缘在灯笼光下折射出细碎银芒。林羽注意到她抬手的瞬间，机器顶部的蓝光球骤然分裂成两个虚影，又在0.1秒内合并，空气中弥漫开若有似无的臭氧味，如同雷暴来临前的征兆。
戴瓜皮帽的摊主从袖中抖出银镊子，夹起枚锈迹斑斑的古钱——钱身刻着"万历通宝"，背面却没有常见的星月纹，而是细密的螺旋状刻痕，与《长安志》夹层胶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当古钱落入投币口的刹那，整台机器发出钟鸣般的共振，林羽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直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时空裂隙中同时注视着他。
第二节 投币口的量子纠缠
就在万历通宝即将落入投币口的一刹那，林羽的视网膜上突然闪现出一层淡绿色的网格，就像是修复软件自动生成的坐标系统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愕不已，但更诡异的还在后头。
他定睛一看，发现周围的人群竟然都出现了重影！那个穿着汉服的姑娘，竟然同时在三个不同的位置举起了手机，仿佛她有三头六臂一样；而卖臭豆腐的师傅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他的左右手竟然同步地舀起了酱料，动作整齐划一，就像镜子里的倒影一样。
不仅如此，就连摊位上方悬挂着的“吉祥夜市”横幅也变得异常起来。原本应该是一条完整的横幅，此刻却分裂成了两条错位的光带，它们在夜空中缓缓地漂移着，仿佛失去了重力的束缚。
“快看棱镜！”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林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摊位侧面摆放着一块菱形的水晶，里面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仔细观察后，他惊讶地发现，水晶里的两条光轨如同 DNA 的双螺旋结构一般分岔开来。
左侧的光轨中，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坐在考场里，奋笔疾书地答着试卷。试卷的卷首，清晰地写着“量子物理”四个大字。而右侧的光轨，则瞬间切换到了三年后的一家奶茶店。那个女生此时正悠闲地坐在店里，用吸管搅拌着奶盖，她的围裙口袋里，还露出了半本《天体运行论》。蓝光球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点，林羽感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指尖窜到后颈，那些光点在他视网膜上组合成矩阵，竟显示出《长安志》修复日志的内容："2025年6月22日，湿度52%，发现胶片边缘凹痕与目录页残缺页码吻合..."
"每个选择都是量子态的叠加。"摊主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丝绸，他转动机器顶部的青铜旋钮，水晶棱镜里的画面开始高速切换。林羽看见女生在不同时空里成为宇航员、流浪歌手、古籍修复师……当画面切到某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时，他猛地屏住呼吸——那个"她"正戴着白棉手套修复《长安志》，书脊处渗出淡蓝色荧光，与眼前的蓝光球频率一致。
摊位下的阴影里，林羽瞥见摊主的布鞋边缘沾着暗红色泥土，纹路与观星台地宫的土壤样本完全相同。他刚想俯身细看，机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蓝光球分裂成三个独立光球，分别映出他站在修复台前、站在考古现场、以及此刻站在城隍庙的画面，三个"林羽"同时抬手，指尖都泛着微弱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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