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杨柔蹲下哭了起来，木河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也蹲了下去擦了擦杨柔脸上的泪水道“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不好？”
杨柔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木河，嘴唇微微颤抖。“真的吗？木河，你不后悔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木河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坚定，“不后悔，这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想和你有一个家，给你和孩子幸福。”
这一消息传出，木河与杨柔的亲朋好友几乎都炸了锅，木河每天不仅要面对亲朋好友的询问，还要面对学校里学生们的好奇心。几乎每天都有学生问他，是不是要和杨柔老师结婚了。
语文课上木河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第十三次听见同样的问话从教室后排传来。"木老师，您真的要娶杨老师呀？"苏艳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着木河僵在讲台上的身影。教室里骤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在他被阳光勾勒出金边的睫毛上。木河没有回答，尚纯纯拉了苏艳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经过几个月的相处，5班的大部分同学们对木河这个班主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大家也能理解现在木河的处境，下课后，木河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言不发就走出了教室。木河刚出去，同学们都纷纷指着苏艳不该那样问。
“我又不是故意的…别的班都那么说，我只是好奇嘛…”苏艳感到委屈的说道。
楼道里的喧闹恰在此时穿过未关严的后门。木河转头望去，看见杨柔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教室公告栏前，长裙的裙角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雪白的小腿。她举着透明胶带正在张贴学生们的月考，马尾辫利落地甩过肩头。在一旁的还有家长委员会的王主任，她说到"各位老师都传疯了，杨老师可得给我们准信啊。我女儿下个月要转学去上海，你们要是真办婚礼，可别在学期中旬......"
杨柔忽然转过脸来，胶带断裂时发出清脆的"啪"声。她的视线越过王主任蓬松的卷发，与木河眼神在空中相撞。玻璃窗映出她因憋笑而泛红的脸颊，像是四月开在围墙外的蔷薇。
天台平台的铁门吱呀作响时，木河正在数第七根排水管上的锈迹。又看了看他曾经和文妍霞站过的地方，正想回忆过去，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两米开外。
"他们让我给他们写请帖…。"杨柔把手搭在水泥围栏上，手腕上的表带金属纽扣与混凝土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木河看着杨柔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极了月考时她给自己出了那道题——你以为的终点，不过是解题的某个步骤。
“怎么样？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可别在耽搁了，到时候我肚子越来越大…我不是在逼你，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样会很难堪的”
“嗯，我知道的，我准备这个星期六就去，你放心吧。”
夜晚，下起了小雨，杨柔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玻璃上凝着细密的潮气。她单薄的影子陷在飘窗角落，睡衣袖口被揉出褶皱，指尖隔几分钟就要在起雾的玻璃上划一道，蜿蜒的水痕刚淌到半途，就被新落下的雨珠截断。窗框在雨幕里浮沉成灰调剪影，她呼出的白雾洇开在玻璃上，忽然就把自己模糊的倒影割碎成千百片，像窗外那场永远下不完的雨。远处有车灯刺破雨帘的瞬间，她瑟缩着环住手臂，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颤动的阴翳。雨珠拍打海棠叶的声音漫进室内，与老式座钟的滴答声缠绕着爬上她潮湿的裙摆，洇开一朵青灰色的花。
"怎么了小柔？"杨柔转身对上李老师关切的目光，杨柔勉强扯出个微笑，"没怎么，李姐。"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加上闷热的天气，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李老师伸手抚平她肩头翘起的睡衣，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是不是要结婚了，心里很焦虑？"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戳破了杨柔强撑的镇定。她望着窗外的雨"可能...只是有点累了。"杨柔指尖揪着袖口，在床边坐下时，床垫苏簌簌轻响。她望着镜中些许憔悴的自己，突然握住李老师的手："李姐，作为过来人，你说两个人结婚后会不会变？"
暖色灯光光晕在李老师眼角细纹里流转，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名指上的婚戒蹭过杨柔冰凉的手背："这个问题啊...就拿我和你姐夫来说，变化肯定是有的。恋爱时眼里只有浪漫，结婚后柴米油盐磨得人没了脾气。感情不像从前炽热，可分开又心慌——大概就是把爱情过成了亲情吧。"
这话让杨柔胸口发紧，胃里的酸意突然翻涌。她下意识护住小腹，那里藏着只有她和木河知道的秘密。原本以为焦虑来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此刻才惊觉，真正令她不安的，是热恋期即将落幕的惶恐。那些彻夜长谈的暧昧、突然出现在楼下的玫瑰，都将在"妻子母亲"的称谓里，变成另一种模样。可掌心传来的温热，又让她想起产检时屏幕里那个小小的光点——她终究舍不得，亲手掐灭这份带着阵痛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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