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天天说我白吃饭、拖累家里!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说着说着,情绪彻底崩溃,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眶发胀,脑袋发晕。
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单薄的身子在寒夜里几乎支撑不住,眼看就要瘫倒。
周努力看着妹妹周秀丽那憔悴的面容,心就像被锋利的小刀一下下割着,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责怪父母半句,哪怕心里再难受,也得咬牙忍着。
他低着头,声音轻得像风,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地劝道:“爸妈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的事了……他们也是盼着你能有个安稳的归宿。”
周秀丽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周努力,眼神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失望,仿佛在质问一个她曾无比信赖的亲人。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一字一顿地反问:“大哥,你真觉得,他们是为我好?你真觉得,逼我去嫁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就是替我打算?”
她顿了顿,声音又冷了几分,带着刺骨的质疑:“你真这么想?你真的相信,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爱?”
周努力被她问得心头一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避开她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裤缝,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是……是大哥没本事。要是我能多挣点钱,能在家里多帮衬点,或许你也不用背负这么多压力,不用被逼着做决定……这苦,也不该由你一个人扛。”
他知道,家里的空间本就局促,自从老二和老三接连添了孩子,家里更是挤得转不开身。
几张床挤在一间屋子里,连走路都得侧着身子。
爹娘心里能不急吗?
可再急,也不能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换一时的安稳啊。
他心里明白,父母嘴上说得凶,动不动就是“不听话就滚出去”,可他们心其实软得很,哪次妹妹哭着回来,不是偷偷塞钱、偷偷留饭?
“要不……我先送你去我家吧。”
周努力终于下定决心,伸手轻轻扶住周秀丽的胳膊,声音低而坚定,“总比在这儿受气强。”
他拉着周秀丽走出老屋,寒风扑面,吹得人瑟瑟发抖。
两人一路无言,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周努力家那栋略显破旧的小平房。
他推开门,一股暖意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堂屋里,一家人都围坐在煤炉旁,热闹得像是什么烦恼都不存在。
炉子底下埋着几个红薯,表皮已经焦黑,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炉子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煮的不是茶,而是啤酒,橘子皮混在里面,飘出一股清甜微苦的香味。
赵霖蹲在炉边,一手拿着橘子,熟练地剥开,橘瓣分给身边的孩子,另一只手则把橘皮一片片扔进壶里。
沈翠芬在一旁笑着接过,一边念叨:“加点皮,味儿才正,煮出来的酒带着果香,解腻。”
周安国歪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边角卷起的连环画,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炉子。
他嘴里含糊地嘀咕着:“娘,咱家后山那片新栽的橘子园,明年能挂果了吧?可别到时候光开花不结果,白忙活一场。”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一转,带着几分算计的味道:“到时候收成卖了钱,可别忘了,这园子我可没出一分钱,你们也一分没出,谁也别想来分一毛!”
赵霖正弯腰给他倒啤酒,手上还捏着一瓣橘子,听到这话,手猛地一僵,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酒杯递过去,眼神却黯了黯。
屋里真安静啊。
外面北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可屋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
橘子的清香和煮啤酒的微醺气息交织在一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本该是难得的温馨时刻。
可偏偏,周安国脑子里想的,竟是钱,是利益,是分账。
“果园的事,”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周努力的母亲,“分多分少,赚多少赔多少,都归你们自己操心。娘不插手,更不会伸手要钱。你们自己种的树,自己收的果,自己拿主意。”
她缓步走出,头发花白,背微微驼着,但眼神依旧清明。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听到“钱”字,周安国立刻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连手里的连环画都扔到了一边。
他瞪大眼睛,语气急切:“娘,这都多久了?蒋桂芳那事到底咋样了?她到底犯了啥法?怎么还判不下来?还有你之前被派出所扣下的那五百块……那可是咱家的救命钱,啥时候能拿回来?”
这句话刚落,门外的周秀丽浑身一震。
她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睛“唰”地亮了,像是在黑暗中忽然看见了光。
那五百块?
她心头猛地一跳,精神瞬间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
她猛地扭头看向周努力,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与急切,声音都变了个调:“大哥,他说的那五百块……真的存在?妈真被扣了五百?那钱……还能拿回来吗?”
周努力脸色一变,吓得连连摆手,生怕她把话说出去。
他赶紧跨前一步,挡在门口,压低嗓子,几乎是耳语般地说:“小声点!咱家哪来的五百块?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上个月我工资都没领到,厂里说要推迟发放,家里米缸都快见底了,穷得底朝天!你可别在外头乱说,惹出事来谁也担不起!”
周秀丽一把拽住他,手指迅速地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眼神严肃而急切,用力地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继续安静地倾听屋内的动静。
坐在门边的赵霖耳朵微微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立刻听出那是周努力的声音,正站在院子外头。
她心里顿时一阵好笑,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这人明明是回自己家,怎么不直接进来,反而蹲在门外偷听?
真是奇怪得很,又不是做贼,搞得神神秘秘的,真够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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