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旬和楚侑天李简放他们说起她在使用“点香问魂”后的所见所闻。
李简放边听边仔细打量尸体的面部,“没有刀口的痕迹,换脸能换得如此天衣无缝,这世间鲜少有人能办到。”
“鲜少有人办到,还是有人能办到,谁?”楚侑天问道。
李简放说:“此人常年混迹鬼市,江湖人称‘人皮货郎’。据我所知,此人已死,并未收徒。除了‘人皮货郎’之外,能换脸的,还有我,再有就是妖魔鬼怪,它们也能给人换脸。”
“哎行了行了,”张月旬摆摆手,“这帽子就先给文魃戴吧,反正它帽子多,不差这一顶。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应该是身份互换。”
“月旬言之有理。”
李简放一只手抱臂,一只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如月旬你所言,这杜知文自打进了太学,就一直给权贵子弟当替考,临死之前应当是给刑部侍郎陈大人之子当替考,哪怕不是,替考也和陈大人脱不了干系。”
“对。”
张月旬把尸体推回去。
老头在她施展术法的时候,自请离去,而她此刻离尸体最近,说着话也就顺手干了这档子事。
尸体推回去后,她搓了搓手,“搞定!事不宜迟,咱们去一趟陈大人的宅子。”
话音刚落,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神色慌张。
“大,大人,出事了!陈侍郎满门被屠!”
来人正是楚侑天的下属,也是曾奉旨去请楚侑天回朝的三人之一,名叫马灿。
马灿人如其名,长了一张长长的脸,眼珠子圆溜溜的,像是树上的杏子似的,这模样活脱脱的马模样。而且,笑起来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瞧着就更像马了。
“我们刚说要去找陈侍郎,陈侍郎一家老小就正正好被杀光了?”
张月旬“啧”了一声,眉头稍稍上抬。
她愁啊。
这眉头险些被愁云压垮,不抬一抬可不行。
“巧合得实在蹊跷,”李简放说,“像是在毁尸灭迹。”
张月旬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小白脸。”
楚侑天会意,命马灿带路。
他们一路朝陈侍郎的宅子奔去,人还未到,血腥味就不打一声招呼地钻入了他们的鼻腔。
“咳咳。”
张月旬猝不及防地呛到了。
“好浓的血腥味!”
马灿说:“整座宅子上下两百条多人命,全没了,血腥味自然重,还请张姑娘莫要见怪,也请您和李姑娘有个心理准备。”
“只是抹个脖子,血腥味不可能这么重,你接着说。”
张月旬一说完,和楚侑天对了个眼色。
楚侑天朝她点头,微笑。
见他没有妖化,张月旬放心了。
马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道:“凶手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尸体上都有好几道刀口,血都被放干了。”
“哇——”
张月旬眉一拧,脚下的步子加快。
陈侍郎的宅子近在眼前。
还没进门,便可以瞧见不少穿着官服的人在里头走来走去,应当是在收尸。
张月旬他们一进门,入目便是一排又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
尸体上都盖着白布。
有人上前和楚侑天行礼,汇报情况。
张月旬一边听一边掀开离她最近的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果然没有头。
李简放也没闲着,问了站在一旁的官差借了灯笼,挑了一具尸体,蹲下查验。
“大人!”
在武德司任职的王行向楚侑天汇报。
“属下等人搜遍了陈家上下,连一条蚂蚁缝都没放过,但依然找不见凶手砍下的头颅。这凶手实在奇怪,把两百多颗头颅砍下带走作何用呢?”
楚侑天问:“除此之外?”
“从尸体颈间创口来初步判断,斜长有六寸多,而且皮肉外翻严重,颈椎骨断处骨茬似锯齿,崩裂三分有余,左深右浅,边缘带着撕裂褶皱,绝非刀剑切划所能致,属下认定凶器应当是斧头。”
这时,李简放幽幽开口,“是桑斧,我看了十几具尸体,尸体的创口皮肉间残留赤铁碎屑,刃宽约莫四寸,正是桑斧的规制。斧刃厚重,劈砍时受力集中,才会有这般骨裂崩茬之象,若换作刀剑,骨茬该是细密平整的。”
说完,她站起来,掏出帕子变查收边说。
“颈间创口虽是桑斧劈砍,刃宽四寸骨茬崩裂,却仍有淡红色血水渗出,血渍未干,呈半凝固状,带着新鲜血气,凶手放血的手法粗糙,残血未净,可能是行凶后慌乱所为,也可能是随心随性所为。”
“大人,这是您找来的仵作?”
王行不是奉旨去请楚侑天回朝的三人之一,故而不识李简放。
李简放拱了拱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自己,“李简放。”
“哎哟我的天呀阿放!”
张月旬正蹲着查看尸体,听见她这么说,噌地一下站起来。
“你得这么说——木子李,这是我的姓,简放是我的名,江湖人称‘鬼手神医’,我手里银针能扎活死人,药囊里毒药解药对半装。不治富贵病,不救白眼狼,只渡有缘人。就是这个词儿,你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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