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江南水乡。
张李两族,为争夺上游水源,已对峙三日。
数百名壮丁手持农具棍棒,隔着一条干涸的渠堤,赤红着双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苏清漪一袭白衣,立于两族之间,清冷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她本欲依照《平水流规》,以官府之力强行划分水量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
那是一个盲眼的老妪,她手中端着一只粗陶碗,独自一人走到了两族对峙的中间地带。
众人皆惊,不知她要做什么。
只见老妪蹲下身,从旁边仅存的一处小水潭里,用陶碗舀起一碗水,然后侧耳倾听片刻,缓缓将水倒入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坑洼里,口中喃喃自语:“这一碗,浑浊,性子急,该给张家田头的旱稻喝。”
她又舀起一碗,再次侧耳,将水泼向另一处浅坑:“这一勺,清亮,走得慢,当归李家渠尾的菜畦。”
她就那样一碗一碗地舀,一处一处地倒,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两族之人从最初的惊疑、嘲笑,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有懂水利的老农惊骇地发现,那盲眼老妪所划分的每一碗水,其流向、渗透速度,竟与官府颁布的《平水流规》里最精密的计算结果,分毫不差!
苏清漪心头剧震,她走上前,轻声问道:“老人家,您是如何判断的?”
老妪没有抬头,脸上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我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好使。我听得出这水声里的脾气,有的水急着往下冲,有的水喜欢慢慢渗。水和人一样,顺着它的性子来,它才肯听话。”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多年前,有个在厨房帮工的年轻人教我的,他说,听壶里的水开了没,比用眼睛看火苗更准。”
苏清漪的身体猛然一僵。
那个在厨房里,听水辨火候,用一碗米汤就能浇灭冲天油焰的男人……那个将万物至理融于柴米油盐的男人!
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已经放下武器、神情复杂的两族众人,用清越而坚定的声音宣布:“即日起,凡江南争水之案,不再唯律法是从!皆由各村长者,依‘水性’裁断!”
人群爆发出如释重负的欢呼。
一场血案,消弭于无形。
散场之后,苏清漪在宽大的衣袖中,无意识地摸索着。
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温润坚硬的物体。
她取出一看,竟是一片不知何时落入袖中的陶器碎屑。
那温热的陶屑之上,仿佛被无形的指力刻下了一行极淡的小字,字迹正在缓缓消失。
“公平不在秤,而在耳朵贴地的那一瞬。”
与此同时,边陲深山。
柳如烟看着床上那位因误食毒蘑菇而奄奄一息的猎户,黛眉紧蹙。
她已用尽了“影阁”带来的所有解毒丹药,却收效甚微。
就在她束手无策之际,猎户的妻子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要给丈夫灌下。
“慢着!”柳如烟闪身拦住,她接过药碗,只见里面是黏稠的浆状物,散发着一股泥土和焦糊的怪味。
她以银针试探,并无剧毒,但如此粗陋之物,岂能救人?
“这是何物?”
那农妇满脸泪痕,却眼神坚定:“是……是灶心土、陈茶叶末,还有碾碎的瓦片粉。俺家男人以前打猎,见过被毒蛇咬伤的野猪,就是疯了一样去刨食这些东西,才活下来的。”
柳如烟心中一动,取过一点黑浆仔细查验。
她猛然想起,“影阁”一部尘封的卷宗里曾记载过一种极为偏门的古法——利用焦土、木炭等多孔隙物质的吸附性,来应对某些无药可解的重金属或生物碱中毒。
这不正是陈默当年破解“贡瓷铅毒案”时所阐述的原理吗?
以物理之法,行解毒之事!
她不再犹豫,亲自帮着妇人,将那碗黑浆喂猎户服下。
一个时辰后,奇迹发生,猎户竟悠悠转醒,吐出大量污秽之物后,脸色明显好转。
柳如烟追问妇人此法来源,妇人从床下摸索出一本被油烟熏得发黄的破旧小册子,递给了她。
册子封面,用歪歪扭扭的木炭写着五个字——《灶疗验方集》。
柳如烟翻开扉页,一行清秀却有力的题词映入眼帘:“献给不敢睡觉的妻子们。”
她心头猛地一颤,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赫然用最通俗的图画和文字,记载着“误食金石之毒急救法”,其原理,与她记忆中陈默的论述别无二致。
她默默地将这本小册子收入怀中,这等救命之书,足以列为“影阁秘藏”。
但她拿起笔,在影阁的录入条例上,加注了一条全新的规定:“凡救一人之术,即升为天下公器,当刻印万卷,遍传于民。”
当夜,柳如烟在灯下亲自抄录这本《灶疗验方集》,想要将其尽快推广出去。
当她写到“灶心土取法”时,握笔的手腕突然没来由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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