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天地间嘶吼,如同万千冤魂在哀嚎。浓墨般的乌云翻滚涌动,将月光彻底吞噬。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映照出时空乱流中一个剧烈波动的灵魂。
嬴政感觉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现代都市的流光溢彩与沙丘宫变的血色记忆交织碰撞,无数画面在他魂体中飞速闪过:博物馆中冰冷的展柜、图书馆里泛黄的书页、课堂上老教授沉痛的面容......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股炽烈的执念,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炬。
"朕......不能就此消散!"
就在魂体即将支离破碎的刹那,那道执念化作耀眼的金光,硬生生在时空乱流中劈开一条通道。恍惚间,他似乎听见AI助手最后的呼喊:"陛下,记得修厕所啊......"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沛县上空炸响,一道闪电如银蛇般直劈而下,精准地击中郊外一间摇摇欲坠的土房。房内,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身体猛地抽搐,随后胸膛开始微微起伏。
嬴政艰难地睁开双眼。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他费力地抬起手臂,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完全陌生的手——指节分明却略显粗糙,掌心布满握笔留下的薄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墨迹。
"这......"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浑身无力。借着窗外不时闪过的雷光,他勉强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不足方丈的土房,墙壁上布满裂痕,雨水正从屋顶的破洞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泥地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墙角堆着几卷竹简,一张破旧的木案上摆放着笔墨和半碗已经发馊的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药味和墨汁混合的古怪气味。
他强撑着爬下床榻,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扶着冰冷的土墙,他踉跄着走到墙角的陶盆前。盆中积着的雨水在雷光映照下,泛起粼粼波光。
当他的目光触及水面的倒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水中的少年约莫二十岁年纪,面容清秀却带着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眼神迷茫。唯有在闪电划过的瞬间,那双眸子深处会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锐利。
"这是......朕?"他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陌生而真实。
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赵政,字子启,沛县主吏掾。父母早亡,靠着族中微薄的接济苦读诗书,去年才通过考核当上这个小吏。三日前感染风寒,一直卧床不起......
"沛县......主吏掾......"
更多记忆碎片接连浮现:县府中忙碌的文书工作,乡间催收赋税时百姓麻木的面容,还有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痞气的泗水亭长刘邦......
"刘邦!"赵政的眼神骤然锐利。
他环顾这间破旧的土房,每一处细节都在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作为主吏掾,他的月俸不过六百钱,除去日常开销,连修缮屋顶的钱都拿不出来。这与前世居住在阿房宫中的奢华形成了天壤之别。
窗外,雨声渐歇,远处传来鸡鸣声。晨曦透过墙壁的裂缝,在屋内投下道道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时,一阵粗犷的吆喝声由远及近:"赵吏掾!可好些了?县令急着召议徭役事!再不露面,你这差事怕是保不住了!"
赵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回忆着原主的言行举止,那个谨小慎微、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年轻吏员。
"就......就来。"他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着记忆中的语气。
在整理那身打着补丁的官服时,他的手指在枕下触到一件硬物。取出一看,竟是一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做工精致,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正面刻着一个苍劲的篆书"政"字,笔法雍容大气;背面则雕刻着展翅欲飞的玄鸟,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玄鸟......"
赵政的瞳孔猛然收缩。这图腾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嬴秦的象征!前世他的龙袍上就绣着这样的纹样。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个"政"字。这笔法,这气势,分明与他前世所用的传国玉玺上的刻字如出一辙!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是巧合吗?一个沛县小吏,为何会拥有刻着嬴秦图腾的玉佩?为何偏偏刻着"政"字?这具身体的原主,与他嬴政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涌。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格外清醒。
窗外,晨曦已经完全驱散了夜色。县府方向传来嘈杂的人声,新的身份、新的使命正在等待着他。
"不管这是天意还是巧合......"他凝视着掌心的玉佩,眼神逐渐坚定,"既然给了朕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朕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当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初升的朝阳正好洒落在他年轻而坚毅的面容上。前方,县府的青瓦屋顶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一个新的时代,正等待着他去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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