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虚浮,有忧思过度之兆......”老郎中捋着山羊须沉吟,
“怕是受了惊吓,先开些安神的......”
“您再仔细瞧瞧!”
颜氏急得手里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孩子疼得满地打滚呢!”
舒玉突然“扑哧”笑出声:
“阿奶,我就是熬了一晚又吓了一跳,我现在能胸口碎大石!”
说着就要掀被子,被元娘一把按住。
“小娃娃家家的,哪来那么多心事!”
老郎中笔走龙蛇开方子,嘴里也没留情:
“闲事少操心,否则有夭寿之相......”
王大夫的银针在晨光下泛着寒光。舒玉盯着那排长针咽口水:
“其实我......”
“莫怕。”
老大夫笑得像尊弥勒佛,
“老夫扎针不疼。”
“不是...”
舒玉往后缩了缩,
“我想如厕......”
满屋哄笑中,小丫头逃也似的往外蹿,哪还有半分病容。元娘追到廊下时,舒玉正扒着水缸嚷:
“阿娘,我全好啦!”
“装病是要挨揍的。”
刘秀芝举着竹条阴恻恻冒出来,将舒玉夹在了腋下带了回去。
“轻点!”
到底是没躲过被王大夫用银针扎成了刺猬,王大夫交代这针要扎半个月,舒玉听着就崩溃了,心里盘算着:
“扎半个月会不会把我扎漏气了!”
“咕——”
刚施完针舒玉的肚子适时唱起空城计。一直缩在角落的暗卫甲突然窜出去,回来时举着糖画、肉包、糖葫芦,活像棵行走的零食树。
“我要吃那个!”
舒玉指着糖画眼睛发亮。杨老爹忙不迭递上糖画,看孙女啃得满脸糖渣,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从医馆出来时已近晌午,王县丞的小厮早等在门口,骡车跟着拐进县衙后巷。王县丞夫人早候在角门,见着刘秀芝就扑上来:
“恩人呐!您救了我的命啊!”
“霜儿想亲自道谢......”
穿鹅黄襦裙的姑娘从影壁后转出,腕上金镯叮当脆响:
“那日多谢婶子......”
话没说完突然瞪圆了眼,
“舒玉!妹妹……”
舒玉从糖画里抬头,嘴角还粘着糖渣:
“霜姐姐!”
县丞夫人得知解了王霜郁郁寡欢的狐狸是舒玉送来的,王霜与舒玉早是旧相识乐的直拍手,直道:
“原是一家人,可真是凑了巧了!”
“快!把窖藏的蜜饯都装上!”
王夫人风风火火指挥丫鬟,
“还有前日得的阿胶......”
“使不得!”
颜氏连连摆手,
“孩子举手之劳......”
“要的要的!”
王霜突然拽过舒玉的手,
“我与玉妹妹一见如故,婶子又救我性命,往后咱只当一家人走动!”
两家人拉扯间,暗卫乙突然凑近杨大江耳语:
“齐家派人盯着咱们呢,怕是还要谢一回。”
果然杨家的骡车刚出巷口,齐府管家就拦在车前:
“我家老爷在醉仙楼设宴,请恩人务必赏光!”
雅间里,穿翠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举杯敬酒:
“小女昨日去外祖家省亲,若非夫人相救......”
说着突然压低嗓门,
“最近拍花子的专盯富户,夫人出入还需当心。”
刘秀芝正啃着鸡腿,闻言差点噎住:
“还有同伙?”
“可不是!”
齐老爷抹了把冷汗,
“听说是个叫黑风寨的,盘踞在宁武关一带......”
齐老爷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人又豪爽,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不断。齐老爷更是放言到了太原府只管找他。
“咳咳!”
日头已经往西走,杨老爹突然咳嗽提了告辞,
“多谢老爷款待,我们还要赶路......”
归途上,舒玉枕着谢礼睡得香甜。颜氏摩挲着王夫人塞的平安符,突然瞥见元娘在抹眼泪:
“哭什么!王大夫都说了好好养两天就没事了......”
“我是后怕......”
元娘把舒婷往怀里紧了紧,
“要是那日......”
“没有要是!毛毛是个有福气的!”
杨大江突然扬鞭,
“驾!”
骡车碾过官道,惊飞了路边的山雀。暮色漫上来时,野人沟的老枣树已遥遥在望。
舒玉醒来时,正看见钱师父蹲在院门口数谢礼。老头儿拎着根老山参当剑耍,惊得老母鸡扑棱着上了房梁:
“发达了!这参须够泡十坛酒!”
“想得美!”
颜氏夺过山参往柜顶一搁,
“留着给毛毛养身子!”
是夜,杨家正房灯火通明。舒玉躺在谢礼堆里打滚:
“阿娘,这匹杭绸等夏日给我裁个裙子吧!”
“小财迷。”
元娘笑着戳她额头,
“这好东西留着给你攒嫁妆......”
“要那个银项圈!”
舒玉指着匣子两眼放光,
“给二毛当百日礼!”
刘秀芝突然从礼盒里翻出个雕花木匣:
“这齐家真阔气,银票都塞点心盒里......”
“多少?”
杨大川凑过来数零,
“一、二、三......五百两?!”
“哐当!”
颜氏手里的药罐摔得粉碎。老太太颤巍巍摸着银票,突然朝舒玉拜了拜:
“祖宗保佑!”
满院哄笑中,舒婷突然“哇”地哭出声。元娘手忙脚乱去哄,却见奶团子攥着银项圈往头上套,不想手太短套不进去。
月牙爬上枣树梢时,杨家小院重归宁静。杨大江蹲在井台边磨刀,忽然听见柴房传来窸窣响动——睡了一天没有困意的舒玉正举着油灯研究造纸原料,小脸糊得跟花猫似的。
“构树皮分量是不是太少了......”
“睡觉!”
杨大江拎起女儿后领,
“明日再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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