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冷笑,“天道要她死,她就死了?那我来,就是让它再死一次。”
话音未落,苏蘅突然呛出一口血。血落地成冰,晶莹如珠。她抬手抹唇,指尖沾着碎冰,抬头看向江尘:“我……记得她最后一刻。她不是为了镇压地脉。她是想……改命。”
江尘一怔。
她抬起手,指向冰棺深处。那半颗金心突然颤动,一枚极小的金光残片从心缝中飘出,轻轻落在她发梢。
魂魄们齐齐后退。
老妇声音发抖:“不可能……那残片……早该被吞了……”
苏蘅没理她。她盯着江尘,眼神像在看一个答案,“她说‘护她’,不是护雪妖,不是护地脉。是护我。可她知道,我会恨她。所以……她留了这一丝,让我能恨,也能……回头。”
江尘没说话。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发梢。那枚金光残片碰到他指尖,瞬间融化,顺着他血脉流入心口。密匣猛地一震,残铃纹路深深嵌进皮肤,像长进了肉里。
他左眼血瞳退去,恢复琉璃金。
冰棺开始塌陷。那些魂魄一个接一个消散,临走前,老妇看了他一眼,“你若真要改命,就得知道——她不是第一个剖心的圣女。你是第一个,敢碰这棺的人。”
风停了。
雪也不下了。
江尘扶起苏蘅,她靠在他肩上,轻得像片雪。他低头看那口冰棺,棺底最后一道纹路正在消失。他忽然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未碎的毒瓶,倒出一点灰粉,撒在棺盖裂缝上。
灰粉遇冰即燃,青火爬过棺身,烧出一个“璃”字。
他背着她转身,刚走一步,脚下冻土突然裂开。一道冰纹从裂缝中冲出,缠上他左脚踝,像锁链。
他低头。
冰纹上,浮着半枚摄魂铃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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