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死寂无声,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回荡。
我瘫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浑身肌肉仍在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冷汗如同溪流般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身下的地面。那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饥饿感,虽然被丹田内那新生的、缓缓旋转的暗红色煞气核散发的冰冷波动强行镇压下去,但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种深沉的、无处不在的“空虚感”,盘踞在丹田深处,如同潜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喷发。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煞气核散发出的、带着血腥与死寂意味的冰冷能量,在经脉中流转,带来一种奇异的“饱腹感”,暂时欺骗了那可怕的“饥饿”。但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仿佛体内盘踞着一条冰冷的毒蛇,与自身格格不入。
我艰难地内视着那尊吞天造化炉。炉身上,多处纹路亮起了微弱却清晰的光芒,尤其是代表“吞噬”、“煞气”、“死寂”概念的区域,光芒稍盛。整个炉子看起来不再那么残破黯淡,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活性”和“危险性”。
它变得更“强”了,但也更“饿”了,更难以控制了。
方才那瞬间的失控,比在黑市外小巷中那次更加可怕。若不是恰好刚刚吞噬了那断剑煞气,形成了这颗煞气核,临时具备了镇压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力量……果然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难以掌控的力量。
“萧兄!你……你没事了吧?”木婉清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靠近,美眸中充满了担忧和后怕。钱小多也躲在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胖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看着他们,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且疲惫的笑容:“没……没事了……暂时……压制住了……”
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木婉清仔细查看我的状态,发现我眼中的骇人绿光已然褪去,虽然气息依旧虚弱紊乱,但总算恢复了神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连忙又取出几枚温养经脉、宁心静气的丹药给我服下。
丹药化开的温和药力流淌在经脉中,稍稍抚平了因煞气冲刷和饥饿反噬带来的刺痛与空虚感。
“刚才……真是太吓人了……”钱小多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大哥,你刚才那样,好像真的要……要把我们都吞了似的……”
我闻言,心中更是愧疚与凛然。必须尽快找到控制这种反噬,或者至少是常态满足吞天炉“胃口”的方法,否则留在他们身边,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抱歉……又吓到你们了。”我低声道,挣扎着坐起身,靠墙喘息,“这后遗症……一次比一次凶猛……必须想办法解决。”
木婉清蹙着秀眉,沉吟道:“方才你吞噬那断剑煞气后,似乎引动了更强烈的需求……莫非,越是强大的能量,越能‘喂饱’它,但同时也会让它的‘胃口’变得更大,形成恶性循环?”
我点点头,她的判断与我的感受一致。这吞天炉,简直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而且还会自行升级扩容!
“而且,它似乎对特定属性的能量有所偏好。”我补充道,将之前发现它偏好阴晦、星辰、煞气等能量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依旧隐去了炉子的具体形态,只说是功法特异。
木婉清听得眼眸发亮:“竟有此事?若是如此,或许可以针对性寻找此类资源,既能有效‘喂养’,或许也能减少一些不可控的反噬?我木家库藏和一些古籍中,或许有相关记载,我这就回去查阅!”
她是个行动派,立刻起身,叮嘱钱小多照顾好我,便匆匆离去。
密室中只剩下我和钱小多。
我闭上眼,再次将心神沉入丹田,仔细感受那新生的煞气核。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冰冷的煞气波动,如同一个忠诚而又危险的卫士,暂时镇守着那饥饿的深渊。我尝试着引导一丝微弱的煞气能量流向指尖。
嗤。 指尖悄然弥漫起一丝淡不可见的暗红气流,带着凌厉的杀伐之意。
【煞气指】的雏形。威力微弱,但确实存在。这是吞噬断剑后带来的最直观的好处之一——让我提前触碰并运用了一丝“煞”之力的皮毛。
但这股力量充满戾气,运用时需紧守心神,否则极易被其影响心性。而且,它源于外物,并非我自身修炼所得,用一分便少一分,需要不断吞噬煞气来补充。这再次凸显了寻找稳定能量源的重要性。
接下来的两天,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熟悉和巩固这微弱的新力量,以及缓慢修复伤势上。有了煞气核的镇压,那恐怖的饥饿感没有再爆发,但那深沉的“空虚感”始终存在,提醒着我危机的临近。
木婉清回来过几次,带来了一些家族古籍中关于阴属性、星辰属性灵物的记载拓本,但大多语焉不详,或者所需之物早已绝迹。她也尝试提供了一些木家收藏的、蕴含阴寒之气的灵材,我小心吞噬后,发现对吞天炉的效果远不如那金属碎片和断剑,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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