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空灵又诡异,仿佛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种天真而恶毒的期待。
苏晚棠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毫无惧色,反而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没退,反而朝那漆黑的石阶深处又探了半步,袖中的铜钱被她指尖捏得温热。
“等我?”她声音不大,却清凌凌地穿透了那股阴风,“怕是等错了人。我这人,只送鬼,不救鬼。”
话音刚落,那股试图拉扯她裙角的阴风瞬间消散,仿佛被她话语中的煞气所震慑。
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那诡异的童谣声也戛然而止,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
顾昭珩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护在身后,沉声道:“此地阴气凝而不散,内有蹊跷,不宜贸然深入。”他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告诉她,他在这里。
苏晚棠自然明白。
她刚刚不过是试探。
卦门卜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这种敌暗我明、地气混乱的地方硬闯,是术士大忌。
她从那幽深的黑暗中收回目光,对着顾昭珩狡黠地眨了眨眼:“王爷说的是,硬闯多没意思,咱们得让里面的‘东西’,自己出来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退出了石门,重新回到荒草丛生的废墟之中。
子时已过,月华如练,清冷的光辉洒在断壁残垣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苏晚棠的随行惊魂犬阿黄,此刻却一反常态,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废墟东南角的一处空地。
顺着阿黄的视线望去,那里竟不知何时,立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
灯高三尺,造型古朴,灯座上爬满了青苔,而灯盏中,一簇幽蓝色的火焰正凭空燃烧,忽明忽暗,如同一只窥探人间的鬼眼。
“灯……灯亮了!”躲在远处一棵枯槐树后的守夜仆从吴三,吓得牙齿都在打颤,他压低了声音,指着那盏灯对二人道,“王爷,苏姑娘,昨夜……昨夜也是这个时候,这灯自己就亮了!那影子……那影子还会在地上动!”
苏晚棠凝神细看,果然,随着那幽蓝的灯焰摇曳,地面上竟真的拖拽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影子瘦小伛偻,不似活人投影,更像是一个无形的“人”正趴在灯下,对着虚空一下一下地爬行叩首,动作僵硬而绝望。
“有意思。”苏晚棠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黄符纸,手指翻飞间,迅速剪出一个寸许高的小小人形。
她将纸人递给顾昭珩,低声道:“王爷,借你一分龙气镇个场子。”
顾昭珩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小小纸人,以及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没有多问,只是伸出手指,在那纸人头顶轻轻一点。
他常年征战,身上龙气混杂着铁血煞气,对阴邪之物有天然的压制力。
苏晚棠满意地收回纸人,口中轻声念叨:“借你皮相一用,引魂归来一叙。”
她身形一晃,如夜猫般悄无声息地欺近那盏青铜灯,在灯影最浓郁之处停下,将那沾染了顾昭珩气息的纸人稳稳立在地上。
随即,她并指如刀,在自己左手掌心轻轻一划,引出一滴殷红的血珠,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纸人的额心。
“卦门秘术,纸人引魂,敕!”
刹那间,那幽蓝的灯焰猛地向上窜起三寸高!
地上的纸人无风自动,竟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那由符纸构成的“脸”,正对着苏晚棠的方向。
一阵沙哑、稚嫩,仿佛砂纸摩擦过喉咙的童音,从纸人身上飘了出来:“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晚棠强抑住瞬间加速的心跳,面上却故作一片淡然,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谁要救你?本姑娘只是路过,看你拜得这么辛苦,问问你求的什么财。”
她的话语轻佻,却精准地刺激到了那附着其上的残魂。
纸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只纸做的“手”疯狂地抓挠着地面,发出凄厉的哭喊:“我叫陈小七!三年前……他们说我偷了院试的考卷,把我吊死在文心井……可我没有!我是被……被推下去的!井底有门……门后有怪物……他们在吃声音……他们在吃我们的声音……”
话音未落,那青铜灯的火焰骤然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吸了回去!
地上的纸人“呼”地一下燃成一团黑灰,连一丝烟气都未曾留下,只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
“赵王府!”
几乎在同时,顾昭珩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已趋前一步,拂开了灯柱基座上的厚厚苔痕,露出一圈用不知名颜料绘制的、扭曲的血色符文。
而在符文的中心,赫然嵌着半个暗金色的兽形印记——正是赵王府秘谍所用的“魂引印”!
他眸光一沉,声音压得极低:“这不是巧合,是阵眼。他们在用这盏灯,养着什么东西。”
“汪!汪汪!”
话音未落,阿黄突然朝着灯后的一片枯木丛狂吠不止,状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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