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金城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下屏息。而狼群的营地,却是一片压抑着沸腾的死亡工坊。
没有喧嚣,只有令人心悸的沉默与高效。
砍伐树木的沉闷撞击声,斧凿削砍木头的刺耳刮擦声,绳索紧绷的吱呀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压低嗓音的简短命令,交织成一曲大战前的诡异序曲。火光在几座特意挖掘的避光土灶中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沉默而亢奋的脸庞,和那些正在逐渐成形的杀戮工具。
韩破军的命令已下——不做围城,不劝降,明日拂晓,强攻!
这是最直接,最血腥,也最考验狼群锋锐与否的方式。
王老五如同最精密的管家,穿梭在忙碌的士卒之间,独眼扫过每一处细节。
“云梯顶部的倒钩再加固!要用最硬的木头!”
“撞木的铁箍必须嵌进木头里!我要它一次撞击就让城门颤抖!”
“盾牌!把所有能找来的门板、厚木都做成大盾!至少要能顶住一轮箭雨!”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投降的羌人妇孺和辅兵被驱赶着搬运沉重的木材和石块,稍有懈怠,监工的狼牙老卒冰冷的眼神便如同刀子般剐过来,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停顿。
韩六则带着他的狼牙精锐,如同幽灵般在营地外围游弋,警惕地注视着金城方向可能出现的偷袭,同时监督着打造器械的进度,确保质量和速度。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大战前的巨大压力。
在营地靠近边缘的一处伐木点,三个原刘宏军的降卒,趁着监工的狼牙老卒转身的间隙,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扔下手中的斧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扎进旁边的黑暗里,试图逃离这片即将变成血肉磨坊的地狱。
他们跑得很快,对地形的熟悉让他们以为自己能逃脱。
但他们忘了,狼的鼻子,最是灵敏。
他们刚窜出不到百步,一道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韩六抱着膀子,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如同看着三具尸体。
“想当逃兵?”韩六的声音不高,却让那三个降卒如坠冰窟,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六……六爷饶命!我们……我们只是尿急……”
“尿急要往林子里跑?”韩六狞笑一声,甚至懒得废话,挥了挥手。
身后几名狼牙老卒如狼似虎地扑上,将三人拖死狗般拖回了营地中央,那片正在打造器械的空地上。
所有的声响瞬间停止。所有狼群士卒,无论是狼牙老卒还是狼爪新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冰冷地看了过来。那三个逃兵被扔在空地上,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韩破军从阴影中缓步走出,他甚至没有看那三个逃兵,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些眼神闪烁、明显心存恐惧的新附者脸上。
“我立过规矩。”他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临阵脱逃者,身后督战队的刀,不认人。”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那三个面如死灰的逃兵身上。
“但今天,我改个规矩。”
他对着韩六,淡淡吩咐:“把他们三个,绑到即将打造好的撞木上去。”
“明日攻城,我要让他们三个,第一个‘撞’开金城的城门。”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绑在撞木上……第一个撞击城门?那意味着在撞木接触到城门之前,他们就会被城头射下的箭矢钉成刺猬,会被擂石滚木砸成肉泥!这是一种比直接斩杀残酷十倍的死法!
“狼王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个逃兵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求饶,磕头如捣蒜。
但无人理会。
韩六狞笑着,亲自带人将他们死死捆在了那根最为粗壮、正在加固铁箍的撞木前端。他们的哭喊和挣扎,在周围一片死寂的注视下,显得无比绝望和渺小。
韩破军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到一架已经初步成形的云梯旁。这云梯比寻常官军使用的要简陋许多,没有复杂的结构和防护,就是简单的长梯加装了倒钩,追求的就是极致的轻便和速度。
他伸出手,用力晃了晃梯身,检查着榫卯的结实程度。随即,他皱了下眉,指着一处连接点对负责此事的张梆子冷声道:“这里,再加一道横撑。登城之时,这里承受的力道最大。”
张梆子一愣,没想到狼王对器械也如此了解,连忙应道:“是!狼王!”
韩破军又走到一堆正在制作的简易木盾前,随手拿起一面,用手指敲了敲,摇了摇头:“太薄。用双层木板,中间夹湿泥,晾一夜。”
他的话语简单直接,却每每切中要害。这些来自前世记忆和无数次血战经验的细节,能让这些简陋的器械,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也能让狼崽子们,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王老五在一旁看着,独眼中光芒闪烁。他这位伯长,不仅对敌狠,对自己狠,更有着与年龄和外表截然不符的、近乎妖孽的战场洞察力和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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