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的黑暗浓稠如墨,只有远处地火工坊隐约透来的红光,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诡影。四人屏息凝神,在狭窄的缝隙中静静等待。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工坊里的锤击声时断时续,官兵的呵斥声也渐渐稀疏。终于,当最后一声铁锤落下后,整个洞穴陷入了死寂。
岑卿凝神细听片刻,确认工坊中的动静已经平息。
她低声道,原路返回。
福娃愣了一下:卿姐姐,我们不继续探路了吗?
岑卿摇头,目光沉静: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这里不仅有官兵把守,还在秘密打造军械。我们人手不足,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石头默默点头,第一个转身向裂缝深处走去。这个平日里沉默的年轻人,此刻显得格外沉稳。
四人沿着来时的路悄然后退。再次经过那段紧贴暗河的石棱时,每个人都格外小心。河水依旧在脚下咆哮,但经历过一次险境后,众人的动作反而更加沉稳。
回程的路显得格外漫长。火把早已熄灭,他们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岑卿凭借着过人的感知力在前引路,福娃三人紧随其后,手拉着手以防失散。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那是他们来时留下的标记反射的月光。
快到了。岑卿轻声道。
当四人终于钻出裂缝,重新呼吸到山间清冷的空气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夜空中的星辰格外明亮,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总算出来了。大牛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福娃却眉头紧锁:卿姐姐,那个地火工坊......我们要告诉村里人吗?
岑卿望着新生村的方向,沉默片刻:要说,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看向三人,目光严肃:今日所见所闻,暂时只能告诉老村长和赵叔。在想到对策之前,不要声张。
众人都郑重地点头。
返回新生村的路上,四人都很沉默。地火工坊的景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匠人,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还有官兵冷酷的眼神。
快到村口时,石头突然开口:那些铁匠......真的没救了吗?
岑卿停下脚步,月光照在她沉静的侧脸上:不是不救,是时机未到。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贸然行动只会让更多人送命。
她望向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首先要确保新生村的安全。只有活下去,才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当岑卿四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新生村时,天色已将破晓。村口的哨兵发出惊喜的低呼,很快,老村长和赵铁柱就带着人迎了出来。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村民们纷纷从木屋中走出,将四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探查的结果。
岑卿却径直穿过人群,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王先生在哪里?”她的声音冷得像山间的寒泉。
众人被她不同寻常的语气震慑,一时间安静下来。老村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低声道:“王先生在屋里整理药材。卿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岑卿没有回答,大步走向王砚居住的木屋。赵铁柱与老村长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木屋内,王砚正低头分拣着草药。见岑卿推门而入,他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岑姑娘平安归来,真是......”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岑卿的眼神让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王先生,”岑卿站在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三皇子到底想要什么?”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赵铁柱和老村长刚走到门口,闻言都停住了脚步。
王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岑姑娘何出此言?”
“地火工坊。”岑卿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我们在山腹中发现了地火工坊。官兵把守,铁匠被囚,正在秘密打造军械。”
王砚手中的草药簌簌落下。
“这......”老村长倒吸一口凉气,“朝廷的工坊?”
王砚缓缓站起身,原本温润的面容在油灯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晦暗不明,他复又看向岑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岑姑娘既已见到那工坊,想必也明白,此事关乎重大,并非寻常剿匪。”
“我要知道真相。”岑卿不为所动,声音冷硬,“三皇子如此大动干戈,围山、灭口、私建军械……他究竟意欲何为?我们这些‘已死之人’,到底碍了他什么事?”
王砚沉默良久,屋内只听得见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我只是不确定告诉你们好不好。”
“少说废话,”岑卿冷笑,“你不是故意让我知道吗,那天晚上还有那张地图。”
最终,王砚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也罢……事已至此,隐瞒无益。”他走到门边,谨慎地向外望了望,确认无人偷听,这才掩上门,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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