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哆嗦着点头,刚要往后院跑,玄清又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记住,哪怕被狼叼走,也得把瓶子埋进去!”
老道整理好道袍,推开殿门时,脸上已堆起悲悯的笑。可当他看见宫门外那些佩刀侍卫腰间的玄色腰牌时,眼底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是粘杆处的标记。
“贫道……接旨。”
玄清的马车刚消失在山道尽头,戴铎便带着三个黑影出现在老槐树下。小道士刚把黑瓶埋进土里,后颈就挨了一记重掌,软倒前只看见月光下闪过的刀锋,像极了道观壁画里索命的无常。
延禧宫的铜漏刚过子时,佛堂里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惠妃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张牙舞爪的鬼魅。她已经在这方寸之地踱了半个时辰,鬓边的赤金镶红宝的簪子都有些歪斜——玄清被急召入宫的消息,像根毒刺扎在她心头。
“阿鲁!”她猛地停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潜鳞组那边还没动静?”佛堂外的眼线说,连只野猫都没靠近过,这安静得太诡异,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阿鲁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回娘娘,确实……没动静。”他偷偷抬眼,看见惠妃攥着佛珠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对……”惠妃突然后退半步,撞到供桌,铜香炉发出哐当巨响,“他们肯定知道了!知道驿站才是真的杀招!”恐惧像藤蔓般缠上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不能等了!阿鲁,传信给驿站,今夜三更,目标畅春园清溪书屋!本宫要让康熙……死在睡梦里!”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阿鲁吓得连忙磕头:“嗻!奴才这就去!”他转身要去按《麻姑献寿图》后的机关,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掀翻在地!
宫门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相撞的脆响、侍卫的怒喝、宫人的尖叫像潮水般涌进来!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冲进佛堂,发髻都散了:“娘娘!不好了!雍亲王带着兵围了延禧宫!说……说是奉旨捉拿谋逆钦犯!”
奉旨?!惠妃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冻僵。康熙知道了?怎么会……她猛地推开小太监,指甲深深抠进壁画里的麻姑衣袖:“去‘龙眠之地’!启动血祭!本宫要让这延禧宫,给他们陪葬!”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黑黢黢的密道。惠妃一头扎进去,阿鲁咬着牙跟上,密道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佛堂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灰布宫女服的身影慢慢直起身。她从袖中摸出个竹制哨子,放在唇边用力吹响——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股尖锐的气浪穿透窗纸,像道无形的箭,射向延禧宫外的夜空。
延禧宫外的火把将半边天染成血色。胤禛身披玄色镶金边的亲王甲胄,手里的明黄圣旨在风中猎猎作响,甲片上的龙纹被火光映得仿佛活了过来。
“王爷!”一个捧着罗盘的番役突然惊呼,铜制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死死扎向西南方向,“地脉阴煞之气……在暴涨!已经冲破临界值了!”
几乎同时,胤禛左手腕的龙纹骤然发烫,一股混杂着刺骨阴寒与滔天怨毒的意念狠狠撞进脑海——是明玉的示警!
“煞!爆! ……死!”
她在延禧宫地底!血祭已经启动了!
“破门!救人!”胤禛的怒吼压过所有喧嚣,玄铁长枪猛地指向宫门。粘杆处的高手如猛虎下山,沉重的宫门在巨力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哐当”一声碎裂开来!
胤禛一马当先冲进西偏殿,佛堂里空无一人,唯有那幅《麻姑献寿图》在风中微微晃动。他的目光刚锁定壁画,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轰隆——!”
一声沉闷如来自地心的巨响炸开,整个佛堂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般剧烈摇晃!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灰尘如瀑布般落下!苏培盛扑过来想护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
地底深处,九柱锁龙的石室彻底崩塌。漆黑的水潭沸腾着翻涌,悬空的龙骸发出刺耳的骨裂声,心口的血梅玉牌爆发出妖异的红光,将九根锁链寸寸熔断!一股浓稠如墨的灰黑色怨煞之气冲破地面,像挣脱牢笼的洪荒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
富察府后园,那朵玉白的牡丹花瓣突然剧烈震颤。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顺着灵泉的脉络撞进明玉识海,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冻土。视线开始模糊,可她望着延禧宫方向那柱冲天的灰黑色煞气,干裂的唇间溢出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能砸碎人心:“胤禛……”
寒风卷过,牡丹花瓣在血雾中轻轻摇曳,那抹逆冬而生的白,在漫天血色里,显得格外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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