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但我的生命却不像桃花那样绚烂持久。
母亲说,我落地时轻得像一捧花瓣,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接生的婆婆悄悄对父亲说:“这孩子太弱,怕是难养。”果不其然,从医院回家不到一周,我就因高烧再度被送进医院,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抢救了整整一夜,才勉强保住我那如风中残烛般的小生命。
这仅仅是个开始。
三岁那年,一场肺炎让我几乎窒息而死;五岁生日那天,突发的高热惊厥吓坏了所有来宾;七岁上学前,莫名其妙的溶血反应又让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医院的病历来来回回积了厚厚一沓,医生们也说不清为什么我会如此多病。
更奇怪的是,我对荤腥的反应。
第一次尝到肉汤是在两岁,母亲以为我只是挑食,硬是喂了一小勺。结果我全身起满红疹,呕吐不止,呼吸急促,吓得她再也不敢尝试。后来发现,不仅是肉,连葱、姜、蒜这些寻常调料,也会让我产生类似的反应。我的身体似乎只接受最朴素的食物——白粥、米饭、青菜、水果,别无其他。
“这孩子是不是前世修行的?”邻居老太太有一次摸着我的头说,“吃不惯人间烟火啊。”
而最让父母困惑的是我与寺庙的奇特因缘。
六岁那年,祖母带我去附近香火最旺的寺庙祈福。刚进大殿,我就开始哭闹不止,回家后便发高烧,整夜说着胡话。起初以为只是巧合,但后来每次去寺庙,回家后必定会发烧说胡话,屡试不爽。母亲再不敢带我去任何宗教场所。
与此同时,我却有着与动物们不可思议的亲近感。
街边的流浪猫会主动凑到我身边蹭我的裤脚;邻居家凶恶的看门狗见到我会温顺地摇尾巴;小鸟会毫不畏惧地落在我肩上;甚至连养在院子里的鸡仔,也会跟在我身后蹒跚学步。母亲常说,动物们似乎能嗅到我身上的什么特殊气息,那种让它们安心的味道。
我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了。尽管体弱多病,但我还是顺利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小城。
大学校园里,我第一次遇见了周屿。
他是学生会主席,比我大两届,英俊开朗,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从未想过这样耀眼的人会注意到默默无闻的我。然而在一次社团活动中,他径直走向躲在角落的我,微笑着说:“你好,我是周屿,可以认识你吗?”
我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美梦。周屿对我呵护备至,知道我不能吃荤腥后,他总是细心地在食堂为我挑选合适的饭菜;听说我体弱,他每天陪我散步锻炼,却从不让我太过劳累。在他身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快乐。
然而好景不长,恋爱两个月后,我开始频繁头痛,起初只是隐隐作痛,后来发展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周屿劝我去医院检查,但我害怕医院,更害怕查出什么不好的结果,一直拖着没去。
直到那个雨天。
我和周屿在图书馆学习,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父母焦急的面容。医生诊断我患上了化脓性脑膜炎,情况危急,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期间周屿来看过我几次,但都被母亲委婉地拦在门外。
病愈后,我瘦得脱了形,周屿也渐渐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后来听说,是母亲找他谈了一次话,告诉他我的病与他有关,请他不要再接近我。
我怨恨母亲多事,但也隐约感觉到,这场大病的确与恋爱有关——那种身心投入的激情,似乎真的在消耗我本就微弱的生命力。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不再恋爱,不再尝试任何可能引发激情的事物,我的身体竟奇迹般地稳定下来,除了偶尔感冒,再没有生过大病。
时光荏苒,转眼我已二十八岁。身边的同学朋友大多已成家立业,唯有我依然形单影只。父母嘴上不说,但眼中的忧虑一日深过一日。
直到有一天,母亲神秘地告诉我,她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了一位很有名的算命先生,要带我去看看。
我本不信这些,但拗不过母亲的坚持,只好随她前往。
算命先生住在城郊一栋老房子里,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那位被称为“柳师父”的老人看上去已年过花甲,但双目炯炯有神。他让我坐下,仔细端详我的面相,又看了我的生辰八字,沉默良久。
“这孩子,是‘花姐’命啊。”柳师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花姐?”母亲疑惑地问。
“就是天上侍奉花神的仙女,因贪恋人间繁华,偷偷跑下凡间投胎为人。”柳师父解释道,“但仙体难容俗世,所以从小就体弱多病,吃不惯人间烟火,受不得寺庙的香火——因为那是通往上天的通道,她的灵体害怕被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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