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铁栅栏门前。门锁是银灰色的电子密码锁,键盘上的数字泛着冷光,旁边还贴着张 “密码每周更换” 的纸条。林守墨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起一缕极细的破煞罡气,轻轻点在密码锁的电路板位置 —— 只听 “嘀” 的一声轻响,键盘上的指示灯闪了闪,原本红色的灯突然变绿,门锁 “咔” 地弹开,没有半点异常。这是道门的 “震字符”,能以微弱的电磁脉冲干扰电路,对付这种现代锁具最是好用。
他握住铁门的栏杆,轻轻一拉,沉重的铁门发出 “吱呀 ——” 的长响,带着铁锈摩擦的涩味,在寂静的特藏库里回荡。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更浓的古旧气息就涌了出来 —— 除了旧书味,还混着樟木的清香(用来防虫的樟木书架),以及一丝淡淡的墨香,不是现代的化学墨,是老墨块研磨的、带着松烟味的香气。
特藏库里摆着一排排深棕色的樟木书架,每排书架上都贴着标签:“明嘉靖善本”“清乾隆刻本”“民国孤本”。林守墨循着那丝古老的灵性波动,慢慢往最角落的书架走。脚下的地板是实木的,踩上去发出 “咯吱” 的轻响,在安静的库里格外清晰。
走到最角落的书架前,他停下脚步。书架最高层,单独放着个紫檀木书匣,匣子约莫半尺长,三寸宽,表面雕刻着云纹,可年代太久,云纹的棱角都被磨平了,只剩模糊的曲线。书匣没有贴标签,连锁扣都是铜制的,已经氧化成了青绿色。那股沉静的灵性,正从书匣的缝隙里慢慢渗出来,像泉水般,带着温润的光。
林守墨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在身前轻轻一合,捏了个 “礼神诀”,微微躬身,声音清朗,带着道门特有的韵律 —— 这是 “通灵言咒”,能让非人灵体清晰听到他的话:“末学后进林守墨,天枢府传人。感知前辈灵性在此静修,近日校园阴气扰动,邪祟频生,恐扰前辈清静,亦危及无辜学子。晚辈特来探查,若有冒犯,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声音在特藏库里荡开,碰到书架的木板,反射回来时带着淡淡的回音。
话音落下,库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林守墨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指尖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灵性波动在慢慢变强 —— 那书匣好像 “醒” 了过来。
几秒钟后,紫檀木书匣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风,匣盖却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缓缓滑开一道缝隙。一道清蒙蒙的光华从缝隙里流出来,像融化的玉液,在空中慢慢汇聚。光华越来越浓,渐渐凝成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 是个穿着宽大古袍的老者,袍子是月白色的,边缘绣着淡淡的云纹,已经有些模糊。老者须发皆白,发丝像银丝般垂在肩膀上,胡须飘在胸前,面容清癯,额头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睛是淡金色的,像藏着两团微火,透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只是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带着丝被打扰的不悦。
“天枢府……” 老者的声音没有通过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响在林守墨的脑海里,苍老又缥缈,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还带着旧纸张的沙沙声,“没想到,这末法年代,还能见到正统的守墨人。老夫玄圭,在此沉眠已逾甲子。若非感应到‘潮汐’将至,阴煞扰我静修,也不会回应你的呼唤。”
书妖!林守墨心中一震。书妖是古籍通灵所化,唯有记载了千年智慧或重大历史的孤本,才有机会凝聚灵性。这位自称 “玄圭” 的书妖,灵体凝实到能显形,还能神识传音,其本体定然是稀世的善本孤本。
他直起身,姿态愈发恭敬:“晚辈林守墨,冒昧打扰玄圭前辈清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老者虚影上,“前辈方才提及‘潮汐’与阴煞,可知昨日在此处,惊吓我学生苏小婉之事?”
玄圭的虚影轻轻晃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烟。他的目光转向特藏库外的古籍阅览室,声音里多了丝无奈:“那个灵体通透的小女娃?是个好苗子,可惜生在了阴气翻涌的时节。昨日之事,非老夫所为。是这馆里藏着的几个‘旧识’,被日渐浓的阴气撩拨醒了,借那女娃的灵体,想把当年的痛苦吐出来罢了。”
“旧识?” 林守墨追问,指尖微微绷紧。
“是几本残书。” 玄圭的声音带着丝不屑,又有些怜悯,“一本是民国十七年的《青州疫病县志》残卷,记的都是瘟疫里死人的事,字里行间都裹着死气;还有几卷是抗战时驻军的伤亡手札,写满了断胳膊断腿的惨状,怨气最重。它们灵智低,记不住别的,只余本能地重复当年的痛苦。阴气潮汐一来,它们就活泛了,而那女娃的体质,像黑夜里的灯,把它们都引了过去。”
林守墨终于明白了。不是有恶灵专门针对苏小婉,而是她的灵媒体质在阴气里太 “亮”,成了那些残书怨念的宣泄口,被动地承受了那些负面情绪。
“那昨日书页无风自动,精准停在乱葬岗那一页,也是它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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