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一顿，尴尬了一下，确实，自己所有的资金都已经投到了现在这个新区开发项目中了，现在完全只能通过借新还旧来维持，资金链非常不健康。尤其是那个清河酒店，以及周边的几栋写字楼，纯粹都是赔钱货，内部收益率甚至低于银行活期利率。若不是为了周边土地升值，他才懒得运营什么酒店或物业管理公司呢，难道是嫌金融投资赚钱太快么。
即便如此，业内真正的大佬们其实早已达成共识：随着各新区新盘的野蛮开发，以及居民房屋自足率的上升，用不了多久，这个城市的地产价格就难以维持过去几十年的涨势了。别说三年，就算更长的时间看，陈总恐怕都不打算在地产这个赛道上继续扩张了。
看到陈总的样子，黄坎眼神闪烁了一下，干脆摊牌似的继续说道：“陈总，希望您不要把我当做什么‘黄大仙’之类的江湖人物。‘才不足则多谋，识不足则多虑。’若是为了赚钱，我恐怕不需要耗费如此之多的口舌。”
“我昨天写了很多数字的那张纸你还带着吧？”黄坎瞅了一眼陈总的裤兜。
陈总急忙拿出那张纸，慢慢展开，问到，“黄老师，难道是这张符昨天救了我一命？”
黄坎捂住嘴咳嗽了一声掩盖笑意。“这可不是符，我昨天写的是A股今天下午收盘将会涨停的所有42支股票代码的后4位。”
陈总快疯了，忙不迭地展开折叠屏手机，打开数据软件，把股票按照涨幅排序，跟纸上的数字一一对照，至少前70％差不多都是一一对应的。
“最后面的13支股票会在下午3点收盘前封板。”
陈总当场就想给投资部打电话，但还是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自幼的唯物主义教育让他肯定有哪里不对。
“陈总，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只写最后四位代码？”黄坎说完轻轻的端起面前咖啡。
“难道是？”陈总挠了挠脑袋，他怎么也想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过去类似的骗术他知道很多，尤其是做金融这行这么多年了，江湖骗子他见识过无数了。例如给别人发一个加密压缩文件包，里面有一个txt文本文档，当天股市开盘前发给想骗的人，等收盘后再把密码发给对方。对方输入密码打开后会发现里面赫然是几只今天涨停板的股票代码，等交钱购买信息的时候才会发现，骗子发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压缩包，而是一个特殊制作的程序，那些涨停的股票信息就巧妙隐藏在收盘后的密码里，程序收到密码后，再根据密码里包含的信息生成一个股票代码的文档。
可是昨天黄坎明明是在他面前亲手用铅笔写下的这些数字，而且写完后，这张纸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放着。到现在都没其他人碰过这张纸。
并且还不是一两支股票的代码，而是多达42组4位数，差不多满满当当写了大半页。常人就算想在短时间内全背下来都是难度很大的。但如果自己提前知道这是股票代码，哪怕只是这些后面四位数字，他的投资分析师也不难推测出大部分股票。
“难道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提前利用这个信息谋利，会对我或者您不利？”陈总已经放弃抵抗了，他真的非常好奇这个黄大仙到底为何如此灵验了。
“这是因为市场均衡啊陈总，如果我昨天提前告诉你这些是今天涨停的股票名单，哪怕只有后4位数代码，您的投研团队恐怕也不难猜出其中90%的股票是哪些。
“哪怕您只是试探性的买入一些股票，以您的资金量，今天如果卖出，恐怕这里面好多股票的买单数据就会被影响，市场均衡被打破，别说涨停，个别股票闹不好会跌，这不是基本的经济学常识么？”
“这……”陈总实在是无语了，这人搞了半天又开始讲经济学了。
“我跟您写这些只不过是想证明，如果是为了钱，我没必要费这么多力气。”黄坎一脸的真诚。
好嘛，你不要钱，来诛我的心了是吧，陈总内心恢复了些许吐槽的生机。
“那……”陈总实在想不明白这黄大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往大了说，我这种人，向往的是斡旋造化，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向死求生而已。我稍稍改变了您的命运，说不定哪天，您也能反过来改变我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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