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族老们纷纷向洛青舟敬酒,言语中多了几分尊重。宋如月虽然依旧端着架子,但眼中的冷意已经消散大半。
只有秦蒹葭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对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但洛青舟敏锐地注意到,她手中的红色丝带不知何时已经缠成了一个小小的结,形状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宴席散后,洛青舟被安排在书房暂歇。刚坐下不久,门就被轻轻推开,秦微墨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
姐夫恕罪,微墨冒昧打扰了。她声音轻柔如风中的柳絮,行礼时身形微微晃动,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洛青舟连忙起身:二小姐身体不适,何必亲自前来?有事让丫鬟传话便是。
秦微墨摇摇头,示意丫鬟退下。待房门关上后,她才轻声道:微墨此来,是想求姐夫一件事。
二小姐请讲。
方才那首诗...微墨想求姐夫亲笔题写一份,不知可否?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眼中满是恳求,微墨自幼体弱,不能出门,唯一的乐趣便是读书写字。姐夫此等佳作,若能收藏...
洛青舟心中一软。这位二小姐显然是真心爱诗之人,与那些附庸风雅的权贵不同。
二小姐不嫌弃,我这就写来。
他铺开宣纸,蘸墨挥毫。前世苦练的书法派上了用场,一手行书如行云流水,字字有力而不失飘逸。
秦微墨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时而轻声念出纸上诗句,声音中满是陶醉。
姐夫的书法...当真不凡。她接过墨迹未干的宣纸,如获至宝,这笔力,这气韵,怕是连城中的书法大家也未必能及。
洛青舟正要谦虚几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桌沿才没倒下。原主体内的毒素尚未清除,加上今日耗费心神,竟有些支撑不住。
姐夫!秦微墨惊呼,下意识伸手扶他,却因力气太小,反而被他带得向前一倾。
两人险些摔倒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秦蒹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依旧是一副痴傻模样,但洛青舟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姐姐?秦微墨慌忙站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姐夫有些不舒服,我...
秦蒹葭没有反应,只是慢吞吞地走到洛青舟面前,歪着头看他,然后伸出手,用那根红色丝带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丝带带着淡淡的幽香,拂过皮肤时有种奇异的清凉感,让洛青舟的眩晕感顿时减轻不少。
蒹葭,别胡闹。宋如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快步走进书房,看到三人情景,眉头微皱,微墨,你身子不好,怎么到处乱跑?还有你——她看向洛青舟,语气已经比早上柔和许多,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晚上还有家宴。
洛青舟拱手应是。当他抬头时,正好对上秦蒹葭空洞的目光。那双眼睛看似无神,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他心头一凛。
离开书房时,洛青舟注意到角落里的王妈妈正鬼鬼祟祟地向府外走去,手中似乎攥着一封信笺。
成国府的眼线么...他心中冷笑,看来大夫人对我这个弃子还是得很啊。
回到新房,洛青舟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今日虽然以诗才震慑了秦家人,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成国府不会轻易放过他,秦蒹葭的秘密也亟待查明,而那位病弱的二小姐...
想到秦微墨看他的眼神,洛青舟不禁苦笑。那分明是少女怀春的目光,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招惹这些情债?
一声,房门被推开。秦蒹葭慢悠悠地走进来,手里依然把玩着那根红色丝带。她关上门,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
《春江花月夜》不是你写的。
洛青舟心头一跳,但面上不露分毫:娘子何出此言?
秦蒹葭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再无半点痴傻,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诗风古朴大气,意境深远,至少是百年沉淀之作。而你——她微微俯身,发丝垂落在洛青舟脸上,带着淡淡的幽香,不过二十出头,如何写得出这等诗句?
洛青舟心中警铃大作。这秦蒹葭不仅不傻,还是个精通诗文的大家!
娘子明鉴。他决定以退为进,此诗确实非我原创,而是幼时从一位游方道人处听来。今日情急之下借用,实属无奈。
秦蒹葭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副痴傻模样,手中的丝带无意识地缠绕着手指。
记住你的承诺。她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表面夫妻,各取所需。若敢有非分之想,或泄露我的秘密...
她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洛青舟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妻子,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无声的博弈,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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