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安堂的晨雾如淡纱笼着黛瓦,檐角未散的霜气里,掺着苦杏仁与蜜炙甘草交融的回甘——那是苏瑶为慕容珏熬制的安神汤,需配着晨露初摘的薄荷同服,方能解玄铁剑震伤经脉的滞涩。她坐于床沿,执银匙舀起琥珀色药汁,先就唇边轻吹,指腹不经意擦过慕容珏小臂缠着的白纱——那处昨夜还渗着暗红血痕,经她金针封穴,此刻只剩浅淡青淤,像初春化雪后的苔痕。
“慢些饮,加了蜜炙甘草,可解苦涩。”苏瑶声线轻如落絮,似怕惊散他眉间刚凝的安稳。慕容珏睁眼时,正见她垂眸侍药,纤长睫毛投在眼下,晕出半轮浅影,鼻尖沾着星点药沫,竟像檐角坠着的霜花沾了蜜。他抬手想为她拭去,却牵动胸口伤处,疼得闷哼出声,眉峰瞬时蹙起。
“莫动!”苏瑶急伸手按住他手腕,指尖力道带着医者的笃定,眼底却漾着碎光,“太医言你肋骨断了两根,若再妄动,恐留终身沉疴。”她将药碗递至他唇边,看着琥珀色药汁缓缓入喉,忽然忆起昨夜皇陵石屋的惨烈——他浑身浴血仍将玄铁剑横在她身前,剑脊映着冷月,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鼻尖骤酸,声线染了颤意:“慕容,往后万不可再这般拼命。”
慕容珏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经年握剑的厚茧摩挲着她指腹的薄茧,哑声道:“你与证据安在,我便无所惧。”他目光转向床头那叠青布裹着的医案,布角绣着的兰草纹样已泛旧,“李院判清晨遣人送来太医院秘档,说是先父当年经手的诊案副本,或许藏着复原的关键。”
苏瑶心头一动,连忙将医案抱至案上展开。泛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时隐时现,关键处被淡墨涂掩,只余下些零碎笔画,像被风雪侵蚀的碑刻。她指尖抚过“丁未年冬,御药房”六字——那是父亲手札中最频现的纪年,亦是先帝龙体渐衰的开端。忽有灵光闪过,她忆起父亲亲授的“丹砂显墨术”:以陈年丹砂混雄黄酒熬汁,可令篡改字迹显形,此乃太医院百年秘术,因工序繁复,早已鲜有人用。
“我知如何复原了。”苏瑶转身望向慕容珏,眸中亮如星子,“只是需几味珍材,其中‘陈年丹砂’最为难得,寻常药铺断不可得。”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秦风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他沉朗的嗓音:“姑娘,李院判亲至,携一锦盒,言是太医院镇库之宝!”
李院判推门而入时,袍角还沾着晨霜,寒气中裹着淡淡的药香。他将紫檀锦盒轻放案上,盒盖开启的瞬间,一抹暗红映入眼帘——那是块鸽蛋大小的丹砂,色泽如凝血,纹理细腻如脂。“此乃先帝朝留存的丹砂,当年先父为太后调理心悸,曾用它炼制安神丸。”李院判目光落在丹砂上,满是怅然,“先父遭构陷时,老臣虽窥得端倪,却因惧祸缄口,今日能以丹砂助姑娘翻案,也算赎当年之罪。”
苏瑶屈膝行半礼,声线温婉却坚定:“李院判肯挺身而出,便是对先父最大的慰藉,何谈赎罪。”她取玉杵将丹砂研为细末,与雄黄酒同入陶罐,置于文火上慢熬。药汁渐呈暗红,浓郁药香漫过窗棂,慕容珏靠在床头,望着她专注的侧影——乌发松松挽着,一缕碎发垂在颊边,与当年初遇时,她在瑶安堂熬药的模样重叠,那时阳光落在她发间,像镀了层金辉。
药汁熬成,苏瑶取细狼毫蘸汁,轻涂于篡改处。起初纸页毫无波澜,李院判眉峰微蹙,慕容珏亦不自觉握紧了拳。苏瑶却气定神闲,取桑皮纸覆上,再以温热熨斗轻熨。片刻后,她缓缓掀开桑皮纸,满室皆静——原本模糊的字迹竟渐渐显形,暗红笔画在泛黄纸页上如游龙穿梭,正是父亲那笔锋灵动的字迹,带着独有的“脉”字弯弧。
“‘丁未年冬月廿三,帝脉沉滞如坠铅,唇色发暗,隐有积毒。拟甘草、金银花煎服暂缓,待查毒源。’”苏瑶轻声诵读,泪水猝然坠落在纸页上,将暗红字迹晕成朵朵红梅。这正是父亲当年为先帝诊脉的实录,与手札所载分毫不差,而被篡改后的诊案,此处竟写着“脉相平和,元气渐复”,颠倒黑白至此。
李院判颤抖着捧起医案,指腹抚过熟悉的字迹,老泪纵横:“是先父的笔迹!当年我与他会诊,他曾私下忧心,先帝脉象绝非忧思所致,倒像慢性中毒。”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露出本线装小册子,“此乃老臣当年的诊脉手记,每回会诊细节皆有记录,可与医案互为印证!”
慕容珏目光扫过两本证物,眸色沉如寒潭:“有此二物,二皇叔毒害先帝之罪又添铁证。只是他在朝经营数十年,党羽盘根错节,若不能将证据链闭环,恐难服众。”他看向苏瑶,声线沉稳,“昨日你提及先父手札载‘盐中掺硝’,此事需盐铁司旧吏佐证,方能将盐铁旧案与先帝中毒案彻底勾连。”
苏瑶颔首欲言,院外忽传几声金铁交鸣,继而是侍卫的喝问。秦风脸色骤变:“不好,是有人硬闯!”他拔佩刀便要出去,慕容珏却低喝阻住:“莫中调虎离山计!护好医案与李院判!”话音未落,房门“砰”地被踹开,数名黑衣人执短刀闯入,刀身刻着的玄鸟纹,正是影杀楼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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