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窥探感并非来自凡俗的目光,它冰冷、死寂,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正在扫描我的灵魂。
我猛地睁开眼,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凝固,火苗静止在半空,连同空气中的尘埃都纹丝不动,整个世界像一幅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画。
屋檐下,一道墨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浮现,他并非实体,而是由某种比黑暗更深邃的物质构成,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青铜戒尺,上面刻满了细密如蚁的符文。
他低头俯视着床榻上的我,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像是两块万年玄冰在摩擦:“凡人林歇,擅自篡改他人命数,扰乱天地因果序列,本座奉命前来稽查。”
我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却故作镇定,甚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大半夜的,cosplay呢?扰人清梦可是重罪。”
那道被称为“本座”的墨影似乎没有理会我的调侃,戒尺轻轻一扬,直指院中刚刚苏醒的苏妙语所在的房间。
“你可知,‘安魂露’本不在她的命数之中?你以一滴梦中之露,强行续接了她本该断绝的生机,此乃逆天之举。”
我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嘟囔道:“我不知道什么安魂露安魂酒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困,天大的事也得等我睡醒再说。”
“冥顽不灵。”夜巡使的声音冷了三分,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指,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光如利箭般射出,目标直指我的眉心!
那光芒中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力量,并非要取我性命,而是要强行撕开我的识海,将我所有的梦境记忆都剥离出来,当成罪证!
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想躲,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巨响,我那扇破旧的柴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直接撞得粉碎!
老黄牛那壮硕的身影冲了进来,它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那个夜巡使,而是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声音绝不是牛叫!
那是一声充满了无上威严与苍凉古意的龙吟!
音波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凝固的空气寸寸碎裂,静止的烛火重新跳跃,而那道直刺我眉心的黑光,更是在这声龙吟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应声爆散,化为点点黑色的光屑。
夜巡使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瞳孔,第一次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那头刚刚吼完,又低下头慢悠悠啃食着地上青草的老黄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镇渊真音……一头凡间畜生,竟能承载早已失传的‘镇渊真音’?”
老黄牛对此毫无反应,只是用粗糙的舌头卷起一撮草叶,仿佛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只是打了个嗝。
只有我捕捉到,在它低头的一瞬间,那双温顺的牛眼中,闪过了一道一闪即逝的璀璨金芒。
我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看着它:“老黄?你……你啥时候点的这个技能?”
然而,没人回答我。
我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起来,一行血红色的警告文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警告:检测到外部高维力量异常介入!
宿主梦境坐标已暴露!
正在遭受未知序列锁定!】
顾不上去想老黄的秘密了,那夜巡使的威胁还悬在头顶。
我心念电转,唯一的办法就是躲!
躲进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强行将所有心神沉入识海,再度催动了《大梦心经》。
这一次,不再是浅层的入梦,而是以暴露坐标为代价,进行了一次深度的维度跃迁。
刹那间,现实世界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浩瀚的星河之上,脚下是流淌的星云,头顶是无尽的穹顶。
梦织娘就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脸上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轻叹:“天道如棋盘,众生皆为棋子,不容许任何变数。而你,已经成了这盘棋上最大的意外。”
她素手一指,遥远的星河深处,一座完全由黑色晶石构成的巨大钟楼悬浮在虚空之中,无数条或明或暗的光线从钟楼延伸出来,连接着未知的远方。
“那是‘命轨司’,宇宙间所有生灵一生的轨迹,都记录在那里。你救了苏妙语,等于亲手撕掉了命轨司中的一页天书,巡查者自然会找上门来。”
我挠了挠头,感觉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一万倍:“那我能怎么办?现在把她再弄死?还是我干脆装睡,死不承认?”
“晚了。”梦织娘摇了摇头,“你唯一的办法,不是抹去你做过的事,而是让你做的事,变得‘合情合理’。你要让她的‘新命’,看起来就像是她本来就该拥有的命。”
说着,她掌心摊开,一枚晶莹剔透、仿佛由月光凝结而成的梦茧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把这个种进她的识海最深处,它会以三年前的一次天地异象为锚点,重构她的因果。让所有人,包括天道在内,都觉得——她本就不该在那场大病中死去,她的存活,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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