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的药味混着淡淡的檀香,透着几分诀别的凝重。我靠在铺着软垫的床头,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看着跪在面前的四阿哥永珹、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还有刚晋封嫔位的慎嫔,眼底翻涌着不舍与决绝。
“慎嫔,往后阿哥们的起居教养,便多劳你费心了。”我先看向慎嫔,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又转向阿哥们,“你们要记得,慎嫔娘娘待你们素来亲厚,往后需好好孝顺,不可有半分怠慢。”
阿哥们齐齐叩首:“儿臣遵额娘(贵妃娘娘)教诲。”
我目光落在永珹身上,他已长成挺拔少年,眉宇间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郁。“永珹,你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皇子,本就是贵子。”我缓缓开口,语气沉重,“可皇上春秋正盛,你先前又因结党之事遭过猜忌,富察一族与高斌为避嫌,早已刻意疏远你。那大位之路,步步荆棘,你若执意要走,往后的艰难困苦,远超你的想象。”
我顿了顿,指尖微微颤抖:“路在你脚下,走与不走,全凭你自己。但切记,每一步都要三思而行,万不可再重蹈覆辙,连累自己,也连累身边之人。”
永珹眼底泛红,重重叩首:“儿臣谨记额娘教诲。”
接着,我看向永璇与永瑆,语气软了几分,却带着深切的期盼:“永璇,永瑆,额娘不要你们争什么大位,只求你们平安顺遂过一生。”我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们现在便对着额娘发誓,永远不要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此生只求安稳度日,友爱兄弟。”
二阿哥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孺慕与顺从,齐声发誓:“儿臣发誓,此生绝不觊觎储位,只求安稳度日,友爱兄弟,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我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好好读书,孝敬父皇与各位娘娘。”
阿哥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去,殿内只剩下我与慎嫔。我看着她,眼中露出几分真切的暖意:“阿箬,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马首是瞻,我们多年姐妹。我要走了,自然不能不为你打算。”
慎嫔眼眶通红,哽咽道:“娘娘……”
“我知道你一直忌惮皇后,也知道你熬了这么多年才封嫔,实属不易。”我打断她,语气笃定,“我已为你铺好了后路,定能保你一世无忧。”
慎嫔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娘娘,臣妾能熬到嫔位,全靠娘娘提携。”
“往后,你要疏远满族与汉族的妃嫔,多与蒙古族的嫔妃交好。”我缓缓说道,“蒙古族嫔妃向来不涉后宫核心争斗,且有部落势力撑腰,皇后与令妃等人不会轻易动你。你这般做,便能最大限度避开权力旋涡,安稳度日。”
慎嫔连连点头:“臣妾记下了。”
我从枕下摸出一个火漆封好的信封,上面“皇帝亲鉴”四个大字力道遒劲。我将信封递给她,语气陡然严肃,带着一丝威慑:“这封信,你千万不要私自打开。若是你敢违逆,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慎嫔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双手接过,紧紧攥在手中:“奴婢不敢!”
“我走后,若你遭遇性命之忧,或是等到皇后与皇上彻底离心的那一日,再将这封信交给皇上。”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叮嘱,“这封信,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也是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务必妥善保管,切勿辜负我的信任。”
慎嫔含泪叩首:“臣妾定不负娘娘所托,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封信!”
我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缓缓闭上眼,心中大石彻底落地。阿哥们有了安稳的退路,阿箬有了自保的筹码,皇后愉妃终将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后我陷入昏迷,我隐约听见晋我为皇贵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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