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已经结束了，所有阖皮都被打碎了头颅，四根触须也被阖皮啄得千疮百孔，一动不动地横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
我又走到红脸女跟前，试了试她的鼻息，人已经没气了，但嘴巴还在神经反射似地张一下、闭一下。
将山筋捡起，绕在腰上，正一正背包，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之后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感觉体力差不多缓过来了，才扛着老周和猎户离开祭坛。
一直到我将他们扛到皮影村的废墟里，老周才晃晃脑袋，醒了过来。
我把他和猎户一起放下，又从背包里拿出书的封皮递给他：“原质应该就在这里面。”
老周接过封皮，把手电压在上面照了照，就见骨制的封皮内部有一块很大的黑影，不用想，肯定是原质。
“一号病人呢？”老周收起封皮，抬头问我。
我撇撇嘴：“一号病人应该就是悍妇，伤得太重，死了，而且这一次，我也没能吞噬病原体。”
老周沉思片刻，说道：“病原体的形态不同，你吞噬它们的方式，应该也不同，我觉得，你应该是在看书的过程中就将其吞噬了，当时我就能感觉到，随着你不断翻动书页，病原体的气息渐渐衰弱了下去。”
我没提自己看书的事儿啊。
大爷的！
“你早就醒了？知道我背着你走了多远吗，这两条腿都快废了！”我很不爽地冲老周嚷，到动情处，差点啐他一口唾沫。
老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扭捏半天才对我说：“那你……打了我那么多拳，也不能白打吧，我报复你一下怎么了？”
“我要是不给你那几拳，你现在指不定变成什么样了呢。”
“我那不是……醒了以后……脑袋直犯晕吗，根本没法走道啊！”
“你现在才想起这种借口来，已经没有说服力了好吗！”
本来我还想多数落他几句，可看到他的腮帮子肿得跟什么似的，想想还是算了。
这时猎户也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脑袋，扶着地面坐起来，然后就闷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老周拿手电照了他一下，他用手挡了一下光，但也没多说什么。
老周指指猎户，给了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应该是问，该拿猎户怎么办。
我沉吟了一会，说：“先查查看皮影村里有什么线索吧。”
老周说：“没这个必要了吧，反正病原体已经清除了。”
我既没反驳，也没点头，端起手电，径自朝遗迹深处走了过去。
没多久，老周也端着手电跟了上来：“我怎么总感觉的你好像有心事?”
“我这次出任务，主要是想找个人。”我回应道。
老周有点狐疑：“找人？下沉世界里能有你什么人？”
“这话说起来可就太长了，所以咱们还是另找机会聊吧。简报上说，皮影村被埋葬一事，很可能也与病原体有关，我就一直在想，行会是凭借什么做出这种推断的。”
“那谁能知道啊。”
老周嘟囔这么一句，之后不再说话，和我一起在皮影村的遗址里摸查起来。
我们在这个小村里摸查了好几遍，起初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后来还是老周在走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觉得落脚的声音不对，说地下可能是空的。
之后我们又花了点时间找到一口地窖，地窖内有个暗门，后面连接着一个规模相当大的地下长廊，里面全是人类的骸骨，我目测了一下，估摸着得有上千副，在长廊的尽头也有个祭坛，中央立一个空空荡荡的绞刑架。
可是光看到这些也没什么用，完全无法推断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离开皮影村遗址以后，我们又到通往祭坛的那条路上摸查了一下，发现了很多建筑残骸、人类的骸骨，还有一些祭器，但也拼凑不出什么线索来。
期间，猎户一直默默地跟着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一直到我们离开地底，重新回到了厨房，猎户才长长叹了口气，对我和老周说：“我就是另一个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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