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么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我自己！”
司徒皓凝视着他，久久不语。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阿萝一个人照顾小念太吃力。”慕容沛说完抬脚就走，司徒皓喊住了他，“不要阿萝跟小念都好好的，反而是你倒下了。”
慕容沛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前，似乎没有听到司徒皓的话，但司徒皓知道，他听到了，空气中甚至传来了他淡淡的回应：“我知道了……”
……
当慕容沛完整无好的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商青萝一颗提着的心也落了回去。
小念此刻已经醒了过来，睡了一觉，精神头很足，看到慕容沛更是两眼放光，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那热乎的模样，看得商青萝眼红极了。就连司徒皓看着也觉得不是滋味，亏他这几日待他这么好，结果亲爹一出现，眼里瞬间就没有了他这个舅舅，真是个小白眼狼！
“走了！”司徒皓气呼呼的招呼张晗，有这两个人在医院，他们在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张晗却是觉得她在这里会是一个电灯泡，还不如离开的比较好，当下顺从的跟着司徒皓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憋着火气，司徒皓步子很大，等到他到了车子旁边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张晗的身影。
夜风带着丝丝的寒气，吹在身上有些冷意，却也让司徒皓的火气散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下来。
张晗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斜睨了他一眼，道：“跟慕容沛谈得不愉快？”
司徒皓下意识的摇头，“尚可。”
“那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司徒皓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非要在这个时候在他心上扎一刀。
真是太残忍了！
张晗本来想忍，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这哪里不是好话了？”
司徒皓气结，偏过头去不理会她，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幼稚模样，逗得张晗笑弯了腰。
司徒皓瞪她，张晗努力的想要忍住，可最后还是破功了。
夜『色』中，女子眉眼如画，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盛满了笑意，水润清亮，晃得人挪不开眼。
张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开怀的笑过。努力平息体内的气息，擦了擦眼角，竟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张晗定定地看着他，“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或许会舒服一点。”
司徒皓脑中有些混『乱』，可这件事压在他的心上，真的让他整个人都难受的很。开着车去了江边，吹着江风，司徒皓将与慕容沛之间的对话细细的跟张晗说了一遍。
“我知道这样子对阿萝是最好的。可我心里头，就不由的为小陌觉得憋屈，她那么爱慕容沛，可最后，却得不到他的承认。”说完，他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
张晗明白了他为何会烦躁，可感情的事，并不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即便是沐以陌先认识的慕容沛，先嫁给了他，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先爱上前头的人，慕容沛只是恰好是这样一个爱上后者的人。
若是今日这个人不是商青萝，此刻他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纠结的状态。
“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可一个人的心，总是有偏差的。小陌是和你一道长大的妹妹，你对她的疼爱胜于对阿萝的疼爱……
不，应该说，你对阿萝更多的是愧疚。
你们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家，只有阿萝，从她懂事开始就肩负了她母亲所有的希望，她是在孤寂冷清中成长的。
所以你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很是愧疚，尤其是小陌死后，你只剩下一个妹妹，你理所当然的疼爱她，把她当成小陌一样。
可她终究不是。
也是因为这样，你觉得阿萝夺走了小陌的东西，为她感到不平。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心出现了偏差。
如果阿萝和小陌的身份对调，如果当年慕容沛娶的是阿萝，死的是阿萝，今时今日跟慕容沛在一起的是小陌，你还会不会为阿萝感到憋屈？”
张晗的质问一声声的叩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反驳，更是无从回答。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张晗已经知晓了答案。
他不会！
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江面，心头一片冰凉。
原来兄妹情深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讽刺，如果阿萝知道，会不会觉得很伤心？
张晗为商青萝觉得不平，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世上仅剩下的彼此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他才对这个妹妹照顾有加，可在慕容沛的事体上，他又是存了多少的私心？
如果阿萝三年前意识到自己对慕容沛真正的心意，不单单只是喜欢，那么她这三年会不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快乐？
一想到商青萝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漂泊那么多年，张晗就觉得司徒皓太自私了，不论是哪一个，都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就那么见不得阿萝跟慕容沛好呢？
司徒皓嘴唇微翕，目光悲痛，声音沙哑：“从小陌懂事开始，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东旭一个人……”
张晗垂下眼帘，眼中一片嘲讽，声音却算得上是平静的：“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
那又怎么样！
小陌已经死了，就算是她从小心里眼里都是那一个人，又能怎么样！
“好在小陌不在了……”
张晗刚开个头，司徒皓就仿佛被人碰触了逆鳞一般，怒目横视，眼中血红一片，仿佛要杀人一般，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张晗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司徒，如果小陌活着，今天这一幕，她要怎么去面对？”
姐妹同时爱上同一个人，搁在谁身上，都是痛苦的。
所以她才会说，好在沐以陌不在了。
不然依着慕容沛的『性』格，对不在心尖上的人，那是满不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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