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的笑容里除了狡猾，还有高深莫测，孙华洋没敢再问，这在圈子里属于犯忌的事，人家不说，问了也是白问，反而有失身份，说不定还会伤了双方的合作。
倒是旁听者虞挺华，有意无意的把相同的问题抛给了丁颖，“丁书记，你们把谢市长给搞定了？”
“我想……老谢他，应该听王群骥书记的吧。”丁颖微笑着，似乎就是那么一说。
说者越是轻描淡写，听者心里越发感到其中的奥妙，孙华洋其实也早就清楚，小半仙应该已经搞定了东海市的王群骥书记，不然的话，他的诡计前面，根本无法加上阴谋两字。
孙华洋微微点头，说出了他早已拟定的打算，“丁书记，小常，我们湖城方面毕竟只占宁州钢铁厂五分之一的股份，不良资产嘛，能处理掉就是好事，我同意，具体的谈判过程，我们宁州就不参与了。”
丁颖浅浅一笑，“孙书记果真是个痛快人。”
“呵呵，老孙以前可没这么痛快过。”常宁乐道。
孙华洋哼了一声，“小半仙，我是看在丁书记的面子上，跟你没半点关糸。”
嘴上发硬，心里却道，你连政治局委员王群骥那里都搞定了，我再挡着你有意义吗。
常宁陪着笑脸说道：“老孙，这可是我家，你说跟我没有半点关糸，我要提抗议了。”
孙华洋自嘲地笑起来，心说也是，这在座的几个人，包括自己，谁能和小半仙没有关糸啊。
虞挺华对常宁说道：“小常，老孙这里你放心好了，既然老谢那里也没问题，那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那位郑付书记了，我建议你的计划干脆对他保密，他那个人啊，我打不了保票。”
耸了耸双肩，常宁表示了赞同，“对于小白脸，我的第一原则就是瞒着他。”
“呵呵，小半仙，你也有怕的人啊。”孙华洋有点幸灾乐祸。
常宁笑道：“老孙啊，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让他横『插』一脚，你还记得你在西江省南江市的时候，就是南江发大水那次的事吗？”
孙华洋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那时你是水利部派来的钦差大臣，我是防汛抗洪总指挥，我们俩在前线没日没夜的忙乎了十几天，作为副总指挥的郑志伟在医院躺了十几天，等到洪水没有了，要进行总结了，这小子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真是不地道啊。”
常宁点着头，感叹着道：“这就是郑志伟一贯的风格，一路熬着，也熬到了正厅级，你老孙，还有我们大家，总算是为党和人民做了点实事，可他呢，一路鸡『毛』嘛。”
丁颖微笑着道：“一言以蔽之，人家命好呗。”
“是啊，丁书记说得对，小白脸先有家族的帮忙，后来又攀上张家成了乘龙快婿，想不飞黄腾达也难呀。”虞挺华说道。
“非也，非也，说到命好命歹，我小半仙最有发言权吧。”常宁一边摇头一边笑，“古人说得好，命好蛎壳能作船，命歹煮水会沾底，这仅仅是指每个人的命有好有坏，也就是说，命的好坏只是相对的，抱怨自己命不好的人，其实是因为与命比自己好的人进行了比较的缘故。”
虞挺华故作不以为然，“那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的命都是好的喽。”
常宁点头微笑，“没错，古人还有一句话，一世好命没处寻，半世好命人人有，说的就是，你、我、大家，所有的人，命里都有好的部分，这叫普遍规律，很符合唯物辩证法吧。”
孙华洋也听得来了兴趣，“小常，这方面你是专家，说来听听呗。”
“对，反正离吃饭还早呢。”丁颖笑着催道。
常宁嗯了一声，“那我要是拿在座各位举例，可不能生气啊。”
虞挺华奇道：“你为什么不拿自己比喻？”
“你老虞懂个屁，算命先生是不能给自己算命的，这是一条铁律啊。”
“哈哈，那行那行，你就糟践我们吧。”虞挺华笑道。
常宁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伸出一个把掌摊开五指，仰了一下，又翻了过来。
“这人啊，一生的成败，取决于十个方面的因素，曾听我的常大仙外公经常提起过，我把它们总结了一下，叫做十面论，你们听好了，一天命二运势三风水四姓名五相貌六积德七读书八敬神九识贵十养生，每个人的成功，都离不开这十个方面因素的综合影响。”
孙华洋淡淡的笑道：“行呀，有点进入小半仙的角『色』了。”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他是实在的想听，因为他也是人，心底里还是相当『迷』信的。
说白了，在座的人都自称为无神论者，其实不过是说得好听，越是标榜自己为无神论者的人，反而骨子里相信『迷』信，孙华洋如此，虞挺华亦然，就连丁颖也不例外。
“所谓天命，当然是天注定的，每个人的命，一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注定了，具体说起来，你们三个的命，和小白脸比，当然是比不上的，人家一生下来，就算得上是贵胄子弟，而你们呢，老孙出身农村，老虞是工人后代，丁姐则出身小知识分子家庭，但是，你们三个的命里，也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有机会读书，善读书读好书，这就为你们今天的成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和小白脸比，你们的命是不好，但你们要是和收容所里的流浪汉相比，能说自己的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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