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一眼白商场皙灯光下同样白皙的年轻女孩们，哪怕低头玩手机，肩颈弯也能折出好看的弧度，没有一望即知的办公室性颈椎劳损。和同伴聊天的声音响而脆，透着健康的底气。妆容普遍精致大胆，打扮亦很入时，坦坦荡荡地露着肩膀大腿，本季流行的白色老头背心，正好将女孩们的胸包裹出美好的形状。
无畏与无所谓，健康与行动力，她记得自己是有过一样朝气的面貌的。什么时候？每年从巴黎回来过暑假定然是了，恨不得每天呼朋引伴，誓要把一整年错过的新玩意都玩个遍；毕业回国好像也是，轻轻巧巧拿到offer，走进一个满是暗语的行业，把常人觉得如雷贯耳的名字不当回事儿地放在嘴边吐槽，曾经好像天边的人，踮踮脚就能够到……
但现在的她呢——言青川半低着头，看着身侧走过一双纤细笔直的腿，膝盖不自觉泛起寒意——现在的她，不敢贸然看向亮堂的商场里光可鉴人的反光物，服装店的橱窗，电梯里的玻璃箱体，哦，尤其是丝芙兰BA手里的双面镜，她怕看见一张世故的、麻木的，卡粉的脸。
像地铁里的女主人公一样。
她穿过拥挤的奶茶店，一路冷淡机械地说着“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举着号码条核验无误，握住冷得硌手的桃子草莓酪酪，又一路念着“借过”挤出来。
像地铁里的女主人公一样，安稳、娴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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