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从车窗外探进来，两个人靠的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出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泛起阵阵的痒意。
从这样的距离看他，愈发感慨于少年过于精致漂亮的五官，许柠被他盯得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侧过头去，躲避着他的目光，尽量平稳着声调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了？”
见她扭过头去，宋沛之改为用手肘趁着车窗，一只手探进来替她挂上了档，然后攥住她的手。
许柠尝试着挣脱了一下，发现少年的力气大的很，根本摆脱不了，以为他是因为刚刚的批评在耍小孩子脾气，就随他去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没等许柠开口，宋沛之先把她堵死了。
“我下周一返校就要进行全县的一模考试了。如果我考到全县第一，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姐姐的机会？”
这一句话，寥寥数十字，却恰如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响。许柠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我好早好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小时候就只喜欢跟在你身后，看到你跟别人说话我会不高兴，看到学校那么多人喜欢你，我都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到。后来你和我说你喜欢上了穆清，我好难过，觉得心都裂开了半截。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后来我有意识地想和你疏远，却发现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的信息、向你靠近。后面我终于有机会了，转到郁城附中读书，好几年不见，他们都觉得你变了，甚至代星星他们一伙也根本没有认出你，但是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我还是觉得你好可爱，骂人的样子可爱，故作冷静的样子可爱，连把吸管插到豆奶里的样子都好可爱。
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小，还没有成年，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小孩子，觉得我说出来的话不能让人特别信服，但是，我一模完就成年了...
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喜欢穆清了，我比他好，不会让你伤心，你能不能等等我啊...”
原来那天在病房里囫囵听到的许柠和许父的对话，他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许柠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他的话，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听不明白了，两根弦总是没办法搭到一起连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许柠捂着晕沉沉的脑袋，想要质疑否认些什么，却对上一双极其灼热的眼睛。曾经，她只是觉得宋沛之拥有一双极漂亮、温柔的眼睛，琥珀色的，在阳光下能折射出剔透的光，莹莹得像水晶。
但是现在，当这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浸透了毫不掩饰的情感和热切的时候，竟会显出惊人的偏执，像头狼的眼睛，野心勃勃，又占有欲十足。这哪里还是她曾经以为的听话小羊羔啊，明明就是一匹居心不良的大灰狼，龇牙咧嘴的，就差直接把她吞进腹中。
许柠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却被手腕上攥得紧紧的手禁锢住，半步都迟疑不得。
搅着杂乱的思绪，许柠在脑中飞快的组织语言，斟酌了许久，才道：“小沛，你现在还小...”
“我小不小你难道不知道吗？”
暗示意味满满。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柠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宋沛之****着上身的场景——结实的肌肉，漂亮的线条，以及一直蔓延到裤腰去的浅浅的人鱼线...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宋沛之又凑近了一点，从车窗里探进大半个身子，几乎要把她按进柔软的座椅里，“你别用年龄的借口推阻，我会不高兴的，姐姐...”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语调低沉，声音轻柔，说得含糊不清，携卷着说不清的情愫和暧昧，随着气声拂到她的耳边，烫得她雪玉的耳垂迅速变红。
被他叫了这么多年的“姐姐”，许柠从来没有觉得“姐姐”这两个字也会让她这样敏感。
怕一下子进展太快，会吓着她，宋沛之强忍着将那红透的耳垂含进嘴里的冲动，只是大着胆子拿手指揉捏了一下，感叹着手下柔嫩的触感，心中的猛兽更是蠢蠢欲动。
其实，今天突如其来的告白不在他的计划中。
他向来是一个极好的狩猎者，耐心且沉着，他愿意耐着性子把未来的每一步都仔仔细细地规划好。但是也许是之前在病房里的父女两个的对话刺激到了他，也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急匆匆地跑来警局，替他解围、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焦急触动到了他，他看着她开车远去的背影，突然就不愿意再去温水煮青蛙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了。
既然他始终都会得到她，结局都会完美且妥贴，那么为什么不能把时间再提早一点呢？
与其等她慢慢自己发现，然后自欺欺人地把头埋在地里，还不如他现在就把一切都直白地摊开来，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许柠被捏住了耳朵，大为震撼，想后退，发现后背已经抵在了座椅上。前有虎，后有山，腹背受敌的她只能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只手抵在宋沛之的胸膛上，有点中气不足地训斥他：“你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怎么没有？”宋沛之一点儿也没有被她冷着脸的样子吓到，反而轻笑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来，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挪了个位，贴近心脏，“你听，它是因为你才跳动得这么剧烈的，我不止眼里有你，心里满满的装着也是你啊，我的...姐姐。”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骚话，就像是被人点亮了骚话金手指，一句接着一句，根本都不卡壳，许柠不敌，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两人之间无声的战争正进行到白热化，许柠节节败退的时候，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一片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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