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一处是不是标记错了？”云浅的嘴巴自己张开，言不由衷地问了一句。
其实她哪里懂得有什么地方是错误的？这些跟个天书一样的东西，字儿单独拆开，她每个字都认识，可是凑在一起，就是天书在看她，她一点儿都看不明白天书了。
这副被林深称为堪舆图的东西，跟之前云浅所知道的那句东边织女星七指平水其实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因为这张堪舆图上写的基本也都是这样类似的句子。
当然，要说还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说——云浅就发现，堪舆图上，还标注了某三句话中间的圆圈的高度。
虽然云浅不是很明白这些话的具体含义，但是倒也能明白，这三句话应该像是一个坐标一样，可以大致框选出一个范围，至于数字就不用说了，应该就是目测丈量出来的高度了。
云浅只能半是猜测半是沉思地去思考堪舆上的文字和图画，而林深则妆模作样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是不是这里出错了？”
云浅凑过去瞅了一眼，心说我哪里知道啊？然而一开口，云浅说的却是：“公子好厉害，果然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云浅一脸黑人问号，要不是她的嘴不是她的嘴，她真的很想问问，到底端倪是什么、
好在，林深的嘴也不是林深自己的，所以现在，林深也笑了起来：“还是你细心，我就没有注意到这么细节的问题，这座山在选入画卷的时候，高度错了。”
云浅听得恨不得后退好几步，心里简直是把王希孟当二百五看了。
咱们中国的画，大部分讲究的都是写意，只要意思到了，气韵到了就足够了，真要是搞写实的画风，倒也不是没有，可谁见过全写实版的山水作画的？真要是一比一或者是成比例还原某座山，那岂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这一回，柳如是似乎跟云浅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借用柳如是的口，云浅问出了一个问题：“公子，从一开始构思这幅画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公子你非要在某些山水着墨上这么刻意和执着？更何况，眼下画作都已经完工了，就算想动，无非就是动一动无关紧要的地方，再想推翻重来，似乎是不可能了吧？”
林深听到云浅这么说，轻轻笑了笑，然后从桌边拿起了一个小小的卷轴，当着云浅的面展开了：“你看看，这幅画如何？”
云浅凑过去细细看了一下，当然——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幅画的笔锋和气韵都很像是公子。”云浅在故事之中扮演的柳如是，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深颔首，说道：“是啊，如果不是我拿出来问你，而是在街市上，有人用这幅画说是我王希孟画的，你信不信？”
云浅点了点头：“我信。”
云浅其实看不出什么门道，最多也就是能看得出来，这幅小小的卷轴上的画跟千里江山图使用的颜色是一样的，至于笔锋……云浅倒是是在没有琢磨过千里江山图的笔锋，能认得出来颜色和构图就已经是她的欣赏水平不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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