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应该是死了。”林深给出了回答的同时，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够精准一样：“或者说，王希孟是从人到魂魄都进了画中世界，所以，他也的的确确死在了凉亭之下的山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柳如是心中强撑着的那口气似乎就在这一刻彻底散去了，她猛然低下头，再抬眸的时候，连林深都被她吓了一跳。
古人曾有一夜白头之说，可是，柳如是只是这一抬眼的功夫，全身青丝皆白。
“柳姑娘……”林深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对柳如是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一时之间，林深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柳如是话未开口，已然泪流满面了：“我其实……早就感觉到公子或许已经……可是我不愿意……不愿意承认。”
这世上多情之人如此多，柳如是或许也是其中一个，她对王希孟的关心爱护都是发自内心，甚至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了，如今，骤然知道不管是在画中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王希孟都已经死了，柳如是如何还能撑得住？
“你和王希孟不一样，王希孟是自己进了画中世界，所以外面世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所以在画中世界，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而你不一样，现实世界的你还活着，至于是以怎样的方式活着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从今以后，无论现实亦或者是虚拟，你都与他无缘了。”
林深这个人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或者说，除了云浅之外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去安慰，所以，这一句话给了柳如是致命一击，她的眼眶流下的泪水在那一瞬间也变成了血红色。
白发血泪，柳如是仿佛一瞬间老了无数岁，一瞬间燃尽了心灯一样。
林深到这个时候，才再次开口，一字一句说道：“可是，伤害王希孟的人还活在画中世界。”
柳如是浑身一阵颤抖，再抬眸的时候，柳如是的眼底满是恨意，还有无尽的悲切：“是……是……”
“那俩姐弟现在还带着王希孟的金饰逃离我的追查，而你现在在助纣为虐，难道不是么？”林深说着，拿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就倒了一壶进去。
画中世界的酒不算特别好喝，最起码比林深平日里喝的酒差多了，虽说在古代世界，柳如是请他的这顿酒已经算是拿得出来的最好的品质的了，可是因为度数低，酿造工艺不足，所以酒喝入口中还是有点儿瑟瑟的，不过也因为如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柳如是颤抖着双手站了起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不是我胁迫你的，这一点你要先明确。”林深摆摆手，倒是还不忘先把自己给摘出去。
柳如是颔首：“是，不是你胁迫我的。”
“那就行了，别废话了，走人吧。”林深将酒壶放下来，还不忘啧啧了两声：“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带你去尝尝真正好喝的酒，可惜，你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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