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身上的酸痛，成鸥起身换了件衣服简单地梳整了一下便就出了房间。
她才刚走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见从客厅里传来一阵话声，从声音来判断，不难分辨出其中一人正是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的潘氏千金潘陈偲，而另一个……正是陆冶启。虽然相对比潘陈偲而言，他只是偶尔应答，但却还是能够从他间或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丝温和。
温和……
成鸥不禁扬起一抹苦笑，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是出自于陆冶启之口。对于曾经的恋人如今的丈夫，她再清楚不过他是怎样的人，面对他没有兴趣的人他从来都只有冷淡和冷漠。
然而，他却突然在潘陈偲的面前表露出了他温和的一面。
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对她有了“兴趣”？
明明之前还是那样一副讨厌的模样，甚至直接将潘陈偲赶走了。
成鸥根本不明白眼下究竟是什么一个发展，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欸？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也不知道陆冶启了什么，潘陈偲突然拔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惊讶，但却掩藏不住暗暗的高兴和期待。
成鸥愣了愣，假装不在意地朝两人的方向走去，却在听见陆冶启的下一句话时猛地一怔，只听见他：
“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你喜欢，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她表情僵硬地呆在了原地，原来……这就是造成潘陈偲如此兴奋的原因。
虽然她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她脸上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却几乎可以猜想得到，必定是既欣喜又期许，脸上也许还带了几抹害羞的红晕。
而下一秒，潘陈偲的声音也正验证了她的猜测，只听她激动又羞涩地道：
“真、真的吗？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刹那间，成鸥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她可以忍受陆冶启因为生气而采用那般侮辱人的方式报复她，也可以忍受他在那样欺辱了她之后将她独自一个人丢在家中，但……她却不能忍受他在她的面前对其他女人好——无论这份好是出自于什么样的一个原因跟理由。
“不好？”陆冶启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暗示什么又状似随意地道，“我‘可以’，有谁敢‘不好’？”
有谁敢？
成鸥冷沉地笑了声，看着客厅里沙发上不算亲密却也不算疏远地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她看似嘲讽的神情中闪过片刻的怔忪，但很快就被她掩盖了过去。
“太太……”
跟在身后的玉姨有些担忧地低声唤道。
成鸥摇摇头，道：
“我没事。”
言罢，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陆冶启同潘陈偲两人走了过去。
她虽然不知道陆冶启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带潘陈偲回来，但她却十分清楚一点，那就是——她绝对不可以在陆冶启面前认输，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更不可以让潘陈偲看她的笑话。
“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走到沙发旁，在两人的对面坐下，表情淡然地问道，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出此刻萦绕在面前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倒是潘陈偲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明显地怔愣了许久，好一阵她才缓缓回神，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充斥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防备。
呵——
成鸥不禁暗暗轻笑了声，厌恶？防备？这难道不是她应该表现出的情绪吗，此刻她同潘陈偲两人怎么反过来了？
然而，相对于潘陈偲激烈的反应，反倒是一旁淡然到几近淡漠的陆冶启的反应更令她难受和心痛。只见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幕上，对于她的问话他也只是简单冷淡地应了一句：
“刚刚。”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成鸥是真的很想要冲到陆冶启的面前，用手将他的头大力地转向自己，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然后逼问他这么做的理由和目的。
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有一瞬便就烟消云散。
他不就是想要折磨她吗？
他不就是想要羞辱她吗？
就算她现在还不清楚他重新将潘陈偲带回家里来的理由，但她知道，他爱的不可能会是她。
因为……他爱的人始终都还是“安晴”，那个从某种意义上来，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自己”。
“不知道潘姐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再去看陆冶启，转而看向潘陈偲，语气平静地问道——哪怕她明明早就知道了她在这里的原因和理由。
潘陈偲显然没有想过成鸥对于她的出现会这么淡定，不禁一下呆住了，忘记了反应。
好一阵之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成鸥的表情里再也掩饰不住愤怒和鄙夷，“是冶启带我来的。”她一把抱住陆冶启的胳膊，语气颇有几分得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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