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苏翠娘回来，你能保证，她真的还能生？就算她能生，她生的一定是儿子？”孙桂芬眼底全是嘲讽。
蒋大成听了她的话，冲蒋老太道：“娘，我和苏翠娘已经和离了，我们没可能了。倒是桂芬，她现在是我媳妇儿，是你儿媳妇，她肚子里还有我儿子，有啥事儿，你就不能让着她吗？”
“儿子，你知道这贱人对我做了啥吗？她打我，她居然打我……”蒋老太呜咽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悔恨。
若是苏翠娘在，哪里敢这么对她？
若是苏翠娘在，哪里敢让她吃这么大亏。
“娘，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一个孕妇，吃穿都费劲儿，你说我打你，你……”孙桂芬故意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指责蒋老太。
这般的颠倒是非黑白，蒋老太被气的浑身颤抖，“毒妇、骗子……贱人……”
各种恶毒的话，全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孙桂芬突然捂着肚子，冲蒋大成道：“大成，肚子疼……我肚子疼……”
“桂芬，你咋啦……”蒋大成被孙桂芬的话，吓得脸色发白，手死死的抱着孙桂芬。
偏偏这时候，蒋老太还在骂咧，蒋大成忍受不住，用力的推了一把蒋老太。
“够了，今儿是过年，桂芬肚子里又有孩子，你就不能消停些吗？你要是再这么作，这个家，迟早又要被你作没了。”
“大成，你……”孙桂芬说再多的话，也及不上自己亲儿子蒋大成这一句指责的话。
蒋老太满脸的痛苦，她看着蒋大成，既委屈，又觉得失望。
她觉得自己儿子变了！
变得不听她这个娘的话了。
孙桂芬见蒋老太和蒋大成吵起来了，故意做出一副贤惠的样子，开口：“大成，算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娘生气，我……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家里饭我也自己做。”
孙桂芬的贤惠和蒋老太的不依不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若是平时，蒋大成还能站在他娘安氏这边，这一刻，他心底对他娘产生了无数的厌恶。
“你做啥，当初是她说的，你有了孩子，她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如今不过是让她洗衣裳，让她做饭，她就不乐意了，想的倒是挺美的。从今儿起，这个家，所有的活儿，都让她做，她要是不做，就直接赶出去。”
蒋大成冷声道。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蒋老太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天啊，这是她儿子说的话。
这是她儿子说的话啊。
要赶她走，要赶她走！
“大成，我是你亲娘啊，过去苏翠娘在的时候，你是多听我的话，现在你咋能这么对娘呢？大成啊……”
“行了，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就甭拿出来说了，这都啥时辰了，年夜饭还吃不吃啦？你想饿着肚子，我可不想让我媳妇儿和我儿子饿着。”蒋大成道。
“娘，你也别用病着这种理由躲懒了，我现在怀孕，闻不惯那油烟味儿，大成是个男人，灶房的活儿，你总不能让他做吧？是你说的，男做女工，越做越穷，咱家的日子已经有些不好过了，我可不想以后更穷。”
孙桂芬这句话，基本等于以后老蒋家的活儿，都落在了蒋老太一个人身上。
寒风肆虐，蒋老太一边哭，一边做着年夜饭。
她想着不知道在哪里的苏翠娘，想着过去舒坦的日子。
一个念头，袭上了心头……
……
夏七七一群人的年夜饭做的很是丰盛。
十二个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肉又分多种，肉丸子、肘子、排骨、红烧肉，还有猪蹄儿。
每一道菜，都是余桂香、江燕还有苏翠娘精心准备的。
夏七七今年落了个轻松，陪弟妹耍，陪陆九聊天，年夜饭几乎全程没搭手。
所以瞅着这一大桌子的菜，她很捧场的口水直冒。
年夜饭是两桌，大人一桌，小孩儿一桌。
夏七七和陆九年纪不大，但是归到了大人那桌。
上位上，坐的是余老爷子和余老太。
大伙儿都是头一回一起过年，那股子新鲜劲儿还在。
“今年我和老婆子，算是沾了多福和桂香，还有七七、阿九的光了。”余老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是啊，这个年过的热闹，要是以后都能这么热闹，就好了！”余老太也跟着说了一句。
夏七七笑着开口，“外公，外婆，估计，以后会越来越热闹。”
众人纷纷看着夏七七，期待她会说些啥。
夏七七看向余顺和余富两兄弟，“二舅和五舅两个，一个马上要成亲，另外一个，我估摸着，也就是今年的事儿。既然成了亲，那生娃娃估摸着也就两三年，你们说，到时候小孩儿多了，还怕不热闹？”
这话一落，众人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说的对，七七说的对！”余老爷子笑着开口，“你们啊，都给我加把劲儿，使劲儿生孩子。咱家对媳妇好，怀了孩子，啥活儿都不用做，我让你们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余老爷子这番话，说的江燕面红耳赤的。
余顺也有些不好意思。
余富一脸向往，他挺希望自己早点有个媳妇，这样日子也有意思一些，他会将自己全部的钱，都给自己的媳妇。
苏翠娘听着余老爷子说的话，心底一阵心酸。
同样是做儿媳妇，她在蒋家刚生产完，就要下地干活儿。
后来转作包子生意之后，天不亮，就要起来，从来没有人心疼过自己。
老余家，老爷子却可以说出直接让儿媳妇休息的话。
到底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大伙儿都来尝尝今儿的菜，今儿的菜，可是三大功臣做的，味道可好咧！”余老太冲大伙儿道。
“嘿嘿，既然是过年，那咱一人说几句吉祥的话，再吃呗！”夏多福说了一句。
很快，得到大伙儿的一致认可。
江燕往在场的所有人碗里都倒了一点酒，汉子一大碗，女人们一点点，至于小娃娃，几滴，尝尝味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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