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被沈鸣鸾怼的哑口无言了。
自然，想让七杀为永平公主做主之事，也不了了之了。
而且，赵立不作罢也不行。
沈鸣鸾刚刚的那一句，不仅可以摆脱她以下犯上的罪名，甚至还可以反过来，追加永平公主一个动用私刑，虐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谁不知道，昨日永平公主与沈鸣鸾起争执就是因为她在万花楼，当众鞭笞礼部侍郎顾昱珩。
赵立可不想，永平公主死了，还要多一个罪名，哪怕她的名声本就不好……
赵立早朝的这番行为，就像是一场闹剧。
到落幕，都没能将沈鸣鸾怎么样，反倒是让他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退回到自己的位子，赵立就再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恨不得早些散朝，生怕再引起朝臣的注意，脸面搁不住……
散朝了，沈鸣鸾正打算和朝臣一起离宫的，谁知，却被七杀留了下来。
偌大的金銮殿里，出了七杀和沈鸣鸾，就再无其他人。
就连李连，也被七杀遣到了大殿外守着。
似乎，七杀有提前说好，大殿门口，三米开外，竟无一人靠近。
那些禁卫军侍卫，都守在了大殿前的台阶上。
沈鸣鸾神色狐疑的，扫视了一眼殿外，方才将目光落在七杀身上，带着些许戒备的问道，“陛下，不知将微臣留下，所谓何事？”
“鸣鸾，你知道，我不是他！”
七杀目不转睛的看着沈鸣鸾，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将一个他和沈鸣鸾都心知肚明的真相，就这样面对面，平静的抛了出来。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楚天霖。
沈鸣鸾神情微变，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却没有多大的震惊。
她知道，七杀昨日已经猜出了沈北就是楚天霖，所以并没有多少震惊，她只是没想到，七杀会这样直截了当的和她挑明这件事情。
沈鸣鸾原以为，七杀知道楚天霖已经在将军府之后，该是要防备她的。
可他为何要将这一切挑明？
沈鸣鸾有些想不明白。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沈鸣鸾反问道，眼神毫不闪躲的对上七杀。
她眼底潜藏的戒备和敌意，被七杀抓得正着。
七杀眸光闪了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还是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你不必这般戒备我，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对我有敌意，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沈鸣鸾没有因为七杀的话而放松警惕，只是抿着唇，审视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分辨他所说是真是假。
“谈什么，影煞阁的阁主七杀？如果我们都没有失忆，那就该记得，春猎上，正是你连同大批杀手行刺了我们陛下，甚至还取代了我们陛下的位子，胞弟安阳被你一箭射伤是九死一生；当然，我也让我的罗玄铁骑一夜灭了你们影煞阁，到如今估计也就剩下几个还在外面逃窜，当然，也或许还在你身边……你看看，我们之间的交集，似乎只有宿仇，所以我们有什么可谈？”
沈鸣鸾勾着唇角，周身的气息，变得冷漠疏离。
既然七杀都已经挑明了他的身份，沈鸣鸾就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还刻意的将他当做一国之君对待。
七杀自然注意到了沈鸣鸾对他的排斥，不禁眸光暗了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可为了能拉进和她的距离，七杀还是温和着态度道，“自然是有事可谈。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边，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支持我。”
“呵。”听到七杀的话，沈鸣鸾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只觉得他是异想天开，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无语了，“七杀，我是给了你什么样的错觉，让你生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我为什么要支持你？论公事，你是比陛下更能治国安邦，还是更能平定天下？论私情，我与陛下相识十八载，相互扶持走到如今；而我与你，之前不过是点头之交，春猎之后就是敌对！你如何认为，我会抛弃陛下转而支持你？不要说什么，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想要的，陛下早就已经给了。所以，你若是想策反我，还是省省心……”
沈鸣鸾的话，直白又犀利。
让七杀听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底横生出一股戾气。
他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暗芒，就连周身的气息，也在瞬息间转变，浓郁的血煞之气，让沈鸣鸾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警铃大作，浑身紧绷。
就在沈鸣鸾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时，七杀周身的血煞之气，又被迅速敛去了。
七杀抿了抿唇，看着眼神色凝重的沈鸣鸾，心里却是懊恼的，暗自责问怎么没有克制住情绪。
哪怕心里再嫉妒、再不爽，也该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不该将不满的情绪，泄愤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楚天霖已经是那副模样了，你觉着他还能做这一国之君？我也知道，你在皇家猎场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我不是他，可你却还是将我当做了东启国的君，不就是因为楚天霖已经没办法坐这帝位了。”
“你说我不能治国安邦、平定天下，但是只要我有你，你教我不就行了。至于感情，我们也可以培养，我对你，一定会比楚天霖对你更好。”
“你看，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为什么不可以支持我？”
七杀唇角噙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看着沈鸣鸾的眼神，都变得灼热了起来，就如楚天霖看沈鸣鸾时候的眼神，是一模一样。
看着他的脸，沈鸣鸾有一瞬间的恍惚，却也很快回过神。
对上七杀的目光，沈鸣鸾皱起了眉，心里觉着很是不舒服。
也隐隐的意识到，七杀对她，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情绪。
她凝眸，再一次退后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态度更加冷漠了，“陛下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听信了苏锗那些人的话，还是因为身份落差心中不平衡，才让你想夺位，可你不该嫉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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