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海面上，飘着块窄长的木板。
木板上躺着个女孩子，白裙下的长腿惬意的挂着，小腿以下都藏在水里，偶尔往上抬，带出一串晶莹的水珠。
她睁眼望着星河闪耀的夜空，格外安静。
“好无聊，西泽，你唱歌给我听吧。”
灵执的尾巴一僵，开口道：“我不会。”
救命，游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到岸！
这三天里席允时不时冒出个奇奇怪怪的要求，灵执已经快被她折磨疯。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你到底是不是人鱼。”
还以为救了条宝贝，原来是救了条垃圾。
席允不悦的撇嘴，美人鱼一点都不好玩，没劲！
灵执听她的语气恹恹的，从后面换到侧面，借着月光看她。
因为三天没进食喝水，席允的嘴唇有点干，加上人没什么精神，看上去，就挺可怜的。
很容易让人心疼。
“你真想听？”
席允眸子一亮，偏头：“嗯。”
灵执无奈的笑了笑：“我试试吧。”
他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开口唱。
人鱼的歌声美妙动听，传说中能迷惑人的心智。
席允听得思绪昏昏沉沉，她想，传说好像是真的。
“你想进来睡觉？”
“嗯。”
“睡吧。”
_
木板上的女孩再次睁眼，里头一片清明。
她突然坐起来，看向灵执。
灵执被她疏离的目光惊到，歌声停掉，他皱眉：“很难听吗？”
连茶不适的眨眨眼：“没，很好听。”
崽是一条鱼。
一条鱼……
鱼！
灵执完全不信她这句话，要是好听，她表情为什么这么冷。
“累不累？”
“啊？”
他现在脑壳有点痛。
太奇怪了！
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音调，表情，神色全变了！
人鱼的歌声还有这功能？！
连茶见他有点晃神，揉了把他浅蓝色的头发：“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睡觉？”
席允让他不眠不休游了三天，压根没关心过他困不困。
灵执头顶一麻，往水里沉，躲掉她的手：“不用了，我先送你上岸。”
连茶见他坚持，没再多说躺了回去。
她现在身体状态不怎么样，早点上岸也好，省的渴死。
_
凌晨五点多，天空刚刚泛白。
木板瘫在沙滩上，女生坐在那，歪头看着水里的灵执。
“你这尾巴能变成腿吗？”
灵执：“能是能，但是……”
一丝不挂……
尺度太大了他接受不了。
连茶很快意味到他的意思，起身在周围瞧了一圈。
这地有点偏，灯火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房屋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连茶想了想：“你在这等我会儿，别乱，游。”
她说完，大步往前，身影很快消失在礁石后。
灵执见她走掉了，转转眸子，藏到水底下。
星宙三千到现在只提供了一个名字和一些信息，都是些覆盖率很高的东西，没什么参考价值。
没有照片和具体的家庭住址。
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
疑似NPC也不对劲，和刚开始见完全不一样。
难搞！
……
灵执听见了脚步声，从海里钻出来。
她手里拿着衣服，见他出来，平静道：“你变吧。”
灵执表情微变，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这么站在这，我变不了，真变不了啊！
连茶：“麻烦。”
灵执看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两个字，以为她不肯走，刚想再说点什么，她已经把衣服放到沙滩上，走的非常干脆。
“……”真是个怪人。
水面上闪过亮光，那截漂亮的鱼尾巴被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取代。
灵执穿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这衣服是新的，吊牌都没拆。
而且过分合适，从里到外都合适。
她是怎么做到的？！
站在礁石后的连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走了出来。
他衣着干净的站在那，背后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头发和瞳孔都变成了普通的黑色，但依旧好看，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那种人。
灵执瞧见她那身乱糟糟的裙子，皱眉道：“你怎么不给自己换一件？”
连茶闻言，低头去看，还行吧，就是脏了点。
“不重要，你要跟我回家吗？”
“……”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灵执差点被一口气噎死。
“不了，我上岸是有自己的事。”
连茶想了一下这副身体的信息，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
先让崽自己玩几天吧。
“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她说着就要离开。
灵执突然想到点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勒芽，想找我就来青市。”
灵执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砰的炸开了。
勒芽，抹杀对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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