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宾觉得杜采歌过分，拿出一首王炸的歌给段晓晨，这是欺负小朋友啊。
杜媃琦却支持哥哥：“今晚其他三个歌手都是谢姐姐的敌人，能打掉一个是一个！”
“别说话！听歌！”许清雅急得扯了扯杜媃琦。
“有什么关系，”杜媃琦振振有词，“喜欢听的话，让晨晨姐去录音室录一首最高质量的给你循环播放啊。”
话虽这么说，她却是压低了声音。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梦着，栩栩然蝴蝶也。”
“飘着，蝶不知周也。”
“醒着，则蘧蘧然周也。”
段晓晨的天籁之音，在这一刻，飘荡在千家万户。
“觉着，周与蝶必有别。”
“想着，翩翩游寒夜。”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
“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
董文宾猛地一缩头，打了个哆嗦，像是刚刚剧烈地发射、进入了贤者时间，脸上露出飘飘然的表情。
三个女孩神色各异，杜媃琦和许清雅都是单纯地欣赏，余鱼却是在欣赏之余，还有思考和分析。
“这冬夜里，有百万个不确定。”
“渐入深夜，或期盼天明。”
“云空的泪，一如冰凌结晶了，成雪花垂。”
现场的评审和观众，同样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对那些专业托来说，这真是非常轻松的活儿吧！
根本不需要表演，只要全情投入去倾听，自然就能露出节目组想要的表情。
趁着段晓晨停顿的片刻，董文宾摇头说：“你那首Hero才刚刚空降热歌榜第一，马上又要被你自己的歌打下去了。”
杜采歌笑道：“不会的，这首比Hero还是差了不止一点点的。”
“但Hero是英文歌，这首是华语歌，没有文化差异，没有审美隔阂啊。如果拿到星条国去打榜，肯定是Hero更能打。但这里是大华国。”
“不许说话！”三个女孩一起怒视杜采歌和董文宾。
杜采歌摊摊手。
妹妹和小许吼我就算了。
可是小鱼儿，乖徒弟，你胆子肥了啊！
段晓晨继续唱道：“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随寒花飘游。”
“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
“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风吹我远走……”
坏心肠的导播这时把镜头给到雷嘉凌，只见之前自信满满的雷嘉凌此时显得坐立不安，发现镜头扫过来时，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还轻轻地鼓鼓掌。
董文宾小声赞道：“这段歌词你真是写绝了。”
杜采歌语气淡淡地：“你是星条国人，怪不得你。”
“啥意思？”
“这是古诗词，不是我写的。”
董文宾一脸“草率了”的表情。
旁边的余鱼一脸问号，小声问：“刚刚那是古诗词？”
许清雅回答她：“那几句是从李白的诗中节选出来的。”
余鱼咂咂嘴，“好厉害。”
“确实厉害，放在这里，非常合适。”
余鱼停顿了一会才问：“李白就是李后主吧？我好喜欢他那首‘小楼昨夜又东风，春风拂槛露华浓’。”
许清雅和杜媃琦都吃惊的下巴要掉了。
但是想一想，余鱼之前说，她成绩最好的课就是英语和语文。再想想余鱼刚才唱的那一段英语……恩，没毛病了。
董文宾坏笑着瞅了杜采歌一眼。
杜采歌面无表情地说：“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别下手太重了，打坏了最终心疼的还是你这个当师父的。”董文宾假惺惺地劝说。
“放心，我会给她留一口气的。”
余鱼吓得噤若寒蝉。
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究竟说错什么了？为什么慈祥的师父要打自己？
她小声向杜媃琦求助：“是不是我记错了，难道那句诗是杜甫写的？”
“……”
杜采歌扭头和许清雅商量：“从明天开始，你除了给琦琦辅导，还要监督小鱼儿背古诗词。每天不背下5首，不准她吃饭。”
“可以啊，不过大叔你要给足劳务费。”
余鱼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老师啊，为什么要背诗词啊？我记性不好的！”
杜采歌白了她一眼：“要自己作曲填词，至少要有最基本的文学素养。不背个几百首诗词怎么行？别废话，再废话我不教你了。”
余鱼委屈地低头、嘟嘴，却不敢再多说半句。
“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舞台上，段晓晨唱完最后一句，结束了表演。
掌声雷动，一些评审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
电视机前，董文宾也轻轻鼓掌。
他其实是个很讲究实际的人。
像这种，在电视机前鼓掌，对方明明不可能知道，这种事他一般不会做。
但此时实在是忍不住。
“这样一首歌，在这里拿出来是有点浪费了，”董文宾说，“应该等小段进军星条国市场的时候，放入她第一张专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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