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夫警官显然因为何南这番话而脸色十分难看。
那两撇和板寸头发一样漆黑无比的小胡子仿佛都没精神起来。
由于何南说得都没错，所以最后他也只能理了理自己那枚刻着警徽的帽子，走过何南身边，扔下一句：“再这么跟我大吼大叫的，小子……你看看后果！”
呵……何南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没必要接着吵下去。
这种纯属发泄用的话，要是怼回去，那输的只会是自己。
巴罗夫可以以对警官进行言语侮辱、妨碍公务等罪名逮捕你。
他会怼巴罗夫只是因为想让他快点去安排打捞尸体而已。
“切……真是臭死了。”巴罗夫捏着已经被口罩遮盖的鼻子靠近血池，朝里面就看了一眼，便带着厌恶的神色走开：“快快快，安排打捞尸体！我先出去抽根烟休息会儿。”
“啊？巴罗夫警官，我们都是警员而已，需要警探级别权限报告才能申请——”
“——你们就说是我让的！”巴罗夫根本没有回身的意思，途中还带着恼火的表情看了一眼何南。
何南就这样侧身站着，装没看见。
“……真是个败类啊。”雪莉轻轻走来，看巴罗夫已经走远了，便如此低声跟何南说道：“何南，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容易像刚刚那样跟他吵起来。”
“不止是跟他，平时遇到不干人事的坏警察也就算了，可能想着别惹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在我的案子里遇见？那我必须开口说话啊！否则这案怎么破？就像打捞尸体这种分内之事，因为嫌麻烦就不管了？”何南无奈地抱怨着：“而且这么做，考虑过死者的感受吗？”
“他可能觉得死都死了，当然是没有感受的。”
“那也不能放任尸体在这么恶心的地方待着啊！那可是人！不是畜生！怎么看得下去的！”何南气得脸都有点发白，不得不喘口气缓一下，却因为都是恶臭而差点吐出来：“呃……靠！”
“没事吧。”雪莉关切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劲太大了，险些又把何南拍吐。
“没事……没事。”何南连忙举手示意别拍了：“靠，巴罗夫连自己安排下都不肯做……懒死他算了，只会折腾属下。到时候打捞尸体他也一定不会帮忙的。”
“我怀疑他就根本不不知道这么打捞尸体需要申请什么，所以都推给下属了。”雪莉苦笑了一番：“不管他了，何南，这边交给我盯着……你接着去查别人吧。”
“啊……好。”何南看了下表，发现礼拜已经快结束了，便点点头：“你这边……注意点安全。”
“好啦，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雪莉笑呵呵地说道：“别担心。不行我还能用霰弹枪呢。”
“……嗯。”何南转身离开，走前突然想起件事，又转而小声交代雪莉：“如果巴罗夫对你有什么为难，或者要态度强硬的做出某种不合理举动，可以打电话给渡边尤里，让她帮忙。”
“知道啦。”
于是，何南放心的离开了。
在出去时，看到那个通往屠宰场的栅栏格果然是可以打开的。
北侧方向可以打开然后像斜坡一样放下来，方便人通过它走上去。
呼……何南终于来到屠宰场，摘下了口罩，深吸一口气。
舒畅多了。
……虽然依然带着一股腥臭味，但已经比地下的强多了。
他怀疑自己和雪莉身上都已经沾上了这股挥之不去的恶心味道。
哎，侦探就是这样，经常要出入那种肮脏的场所……
……昨天我从下水道出来时，不也担心自己身上有没有恶心的味道吗？
何南这样想着，召唤出滑板，开始离开屠宰场。
在接近屠宰场大门时，何南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巴罗夫警官。
他正在看着街道上的风险，看上去悠闲自在，还在嘴角挂着一股微笑。
哼，你的属下们可在忙得要死要活的……你就在这什么也不管，还笑得那么开心？
何南看了心里一阵厌恶。
就在他穿过巴罗夫警官时，他明显感到了来自对方恶意眼神。
当然，他也没少经历过了，因此直接无视掉。
像巴罗夫这样恶心、甚至比他更恶心的家伙，何南遇到过无数个了。
他每次都忠心的祝愿这帮人哪天立即去世。
或者得个绝症，痛苦的度过余生。
啧……
偏偏像巴罗夫这种身份是警察、恶行暴露容易引起社会剧烈舆论、但表面上一直在洗白甚至从未暴露自己是个人渣的家伙，还就不适合直接杀。
因为杀了他，大家可能还觉得是好人被恶徒所杀，反而会导致几乎一边倒的批评声和哀悼。
恶人若是受到这种待遇，那就太恶心了。
像月光骑士这种超级英雄就不太愿意直接杀死他们，他会先想办法让这家伙身败名裂——当然，如果真的做到了，那这人该不该杀又有争议了。月光骑士这样的人认为若法律无法判他们死刑，就由他来执行。而蜘蛛侠这样的人就觉得，这时候把他按法律送进监狱才是应该做的。
而惩罚者这种超级英雄是不管那么多的，他不在乎这个人声誉是不是臭了，只要被他判断为是恶人，就是要杀。
把极端程度分成三个级别的话，月光骑士大概在二级，而惩罚者与杰森·托德（二代红头罩）这样的就是三级。
何南滑着滑板，冲向树莓公园。
他的车在那边。
上了车后，何南第一时间，便是闻了闻自己究竟臭不臭。
他希望在封闭空间下能闻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事实就是，闻着不臭，可他就是不能确信自己的嗅觉没问题。
人们都说，自己就很臭的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异味的……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我习惯了这种臭味，那我真的是没法活了。
侦探需要频繁与人打交道。而留给陌生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如果对方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一股恶臭，谈话还如何继续呢？
何南拿起香水姑且往身上先喷了喷，随后呛得咳嗽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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