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位先生。你的穿着不符合本餐厅的要求。”
他们刚要入内，保安便客气的拦住三人，如此跟断指汤姆说道。
“嘿，老兄你开什么玩笑？我浑身上下哪里不够干净！”汤姆听他这么说，不乐意了：“你甚至连只虱子都找不出来好吧？！”
呃，什么叫“甚至”……
何南听了，愣了一下。
这不是最低要求的吗？
但汤姆这身衣服确实算干净了。
……只不过，破烂了点。
好多地方都被撕破了，面料也破烂开裂着。
“抱歉，先生，我们要求穿着干净整洁的得体衣物。希望你换件没破损的来。”保安依然温和地如此说道。
“我都说了，我身上不脏！凭什么不让我进？”汤姆越发感到不爽了。
“希望你理解，这是餐厅的规定。我不能让你进去，不然会扣我的薪水。”保安挡在门前，防止他突然朝里闯：“不是担心你的卫生有问题，先生。只是这样的着装会影响到他人的就餐体验。”
“行了，汤姆，咱们先走吧，很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何南注意到开始陆陆续续有目光聚集而来，便拍了拍汤姆的肩膀，先勉强将他拉到了一边。
“我感觉他就是看不起我！”断指汤姆闷闷不乐的走出人们的目光，低声嘟囔着：“他刚刚甚至盯着我的断指看！就那么有趣？我是不是应该拿块布包起来啊？”
“那依然能让人看出你手指少了三根，汤姆……别计较这些了好吧？他就算看了应该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何南安慰他道：“理解一下，人家也不是瞧不起你，应该是餐厅真有规定。刚刚他也没对你人格侮辱对吧？所以忘了这事，去买身新衣服就好。钱我出。”
“哎……好吧，多谢了。”断指汤姆依然有些郁闷：“其实这地方要是什么特别高端、吃个饭都要预约的场所，那我可以理解……它明明就是高端里擦个边的档次嘛！谁都可以进，我却被拒之门外……换了谁心里能舒服。”
“是啊，能理解你，但真别埋怨保安。你这种打扮进去后确实格格不入，会有人感觉不舒服不足为奇。”雪莉将注意力从附近楼顶上正进行秘密交易的黑帮分子身上移开，这样轻声说道：“其中有些人确实是瞧不起穷人，觉得你的到来脏了他们高贵体面的眼……可有些人只是不喜欢环境中存在格格不入的风景而已。你想想这种餐厅里突然进来个穿比基尼的女子，大家是不是也会觉得别扭呢？”
怎么会呢？
多养眼啊！
……虽然何南心里是这么想的。
但是说的时候，还是不能老实坦白。
当然要义正言辞的批判一番。
于是，何南挺着张严肃的脸，表示雪莉说得对。
可断指汤姆就不一样了。
他比较直白。
直接就问雪莉说的这个穿比基尼的女孩，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的话又如何。”雪莉似乎觉得十分好笑。
“那当然是只会活跃气氛啦！”断指汤姆立即爽快地这样说着，转而又抱怨起来：“不过就刚刚那挺着一副臭脸的保安，恐怕也不会让进吧。”
“你觉得呢？”雪莉转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何南。
“……觉得什么？”
“觉得如果是特别漂亮的女生穿着泳装进去。”
“不，我依然觉得这是和自助餐气氛非常不相称的。”何南带着严肃的脸庞说道：“泳装美女应该出现在水边上。”
“喔，是嘛。”雪莉将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呵了一声：“这么有心得，一看就是经常去这种场所看泳装美女的人。”
“我没有！”何南一时觉得脸红，这让他感到更加说不清了，因而有必要立即发展下一阶段的话题：“啊，那边就有家卖衣服的店铺。来吧，汤姆，去给你置办一套。”
“好好好。”汤姆连忙跟上，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雪莉，低声问向何南：“……感觉你女朋友很难对付啊，说话特别噎人。”
“她不是噎人，她是那种……故意找你茬的懂吧？”何南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不对，不是我女朋友。跟你说过了。”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追？”
“哈？你试试？我三天之内就弄死你。把你骨灰都扬海里。”何南瞪了他一眼，吓他一跳。
“别别别，就开个玩笑。”汤姆连忙擦了把汗解释道。
“那还真是好笑呢。”何南哼了一声，很是不悦：“好笑到我要是再听你提一次就马上想把你下巴从脑袋上卸下来的程度，很有意思的。”
“呃，都说了开玩笑了——你反应这么大的话，不还是证明她是你女朋友。”
“……是不是女朋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只是喜欢而已。”何南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防止雪莉听见。
“那既然这样，她就没跟你确立关系啊，别人想追她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所以我警告无效后弄死他也很正常吧。”何南哼了一声：“都是在纽约混的也别装谁手段干净，有地雷在这非要踩那也不能怪我……他保留追别人女人的权利，我保留杀了他解决问题的权利，十分公平……另外啊，我可是她青梅竹马，好感是多年积累，如果是外人，想让她喜欢上，那难度可比你一拳打爆月球高多了。”
“呃……你这么有自信的？”
“那当然。”何南自信十足。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何南回头瞄了下雪莉，想看看她是不是确实没听见刚刚二人的发言。
然而，竟看见雪莉淡定无比的将耳机插入录音笔，塞进耳朵，调试了一下音量，按下了播放键。
那一瞬间，何南突然觉得心底一寒。
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他想问问雪莉从什么时候开始录音的、刚刚的内容听到了多少。
可是，总觉得有些事不问还好，一问就会尴尬到空气凝结。
因此，他连忙带着冒出冷汗的脸颊转过头去，最后看到的，是雪莉意味深长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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