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有心无力
李铁心在西州做过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洗衣做饭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愣是因为他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这种转变，萧煜不知该笑，还是该感动。
“算了，过几日我还是让摩柯给我买几个底子干净的胡女，到时候也可以来伺候你我，这些繁杂琐事你就别做了，安心享福吧。”
李铁心温婉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有些事情，还是得学习摸索，免得日后出丑丢脸。”
…
西州城虽然死气沉沉，不过也有东西两市，也就是俗称的交易市场。
不过，和长安的东西两市相比，西州这边就要冷清多了。
无论是商人也好，百姓也好，每个人都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见到偶尔路过的客人，也是面无表情的招呼起来。
总之，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对劲，那是一种麻木的表情，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而他们也只不过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而已。
就连路过的商队，在城中匆忙补充了水粮后，一刻也不停留的出了城，就好像城中有什么吃人的洪荒猛兽一般。
如今已经临近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沙漠里更是如此，就连风吹在脸上，都带着一股灼热感。
萧煜的县侯锦袍用的是上好丝绸，轻薄透气，冬暖夏凉，然而在这沙漠烈阳之下，很快便浑身是汗，脸蛋红扑扑的，像刚从火炉中爬出来的一样。
相比之下，摩柯就要显得轻松多了。
他外面穿着一件皮大衣，头上还带着毡帽，可这样阴间的穿着，摩柯却连一滴汗都没流，表情也是十分轻松。
萧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问一下，摩柯的衣服里是不是自带空调冷气，不然裹的这么紧，为何他一点闷热的感觉都没有？
“摩柯…”萧煜摸了一把汗水，喘着粗气道。
摩柯扭头，问道：“萧县侯有事吗？”
“我想修建一间别院，你走南闯北有路子，可以帮我运一下修房的砖石吗？”
摩柯想了想，“砖石这些运过来虽然很麻烦，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钱给够了，再困难也能搞定。”
“那这事就麻烦你了，尽量多运一点，我堂堂一个县侯，府邸怎么能穷酸呢？”萧煜笑着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等过几天我先回焉耆国一趟，然后再帮你联系搬砖石的工人吧。”摩柯道。
萧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话说摩柯，你从长安到西州也有些日子了，货物还没卖出去吧？你为何还不回焉耆国呢？”
摩柯表情一僵，随后又恢复如常，笑着道：“西州怎么说也是西域有名的交易市场，过往商人很多，如果他们能看中我的货物，就近卖出去也行…等再过几日，实在没人买的话，我再回焉耆国。”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出了集市。
外面的街道依旧冷清，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士兵，就只有一些零散的百姓蹲坐在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路过的行人，似乎在乞求他们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
萧煜脚步越来越沉重，走到一个皮肤蜡黄，身材矮小的小女孩身边，看着女孩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神，他心里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停下脚步，萧煜叹了口气。
摩柯也停住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煜看着周围凄凉的街道，语气凝重道：“摩柯，你去的地方多，你说说…大唐之中，有几座城池如西州这般，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摩柯沉默下来，但是却不敢顺说话。
一个胡商，若是随意谈论大唐的政事，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要是让外人知道，说不定整个焉耆国都会遭殃。
“摩柯，随本侯四处走走吧。”萧煜突然开口道。
摩柯应道，“小人遵命。”
一路上穿过几条破败荒凉的街道，最后两人来到了西州城墙边。
看着那堵仅仅比他们高一点的土城墙，萧煜更是心思复杂。
这破墙，随便用木棍瞎捅几下，恐怕就得倒塌，更别提抵抗那些敌人。
这几年，真正打跑那些敌军的，不是西州那几千守军，而是大唐天威。
丝绸之路除了货物交易，也把李二的圣威传遍了五湖四海，在各种传言中，李二似乎已经成了三头六臂的神仙，那个伟岸而又疯狂的天可汗，压的无数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圣威终将是虚无缥缈的，等哪天他们察觉到其实天可汗根本就没把西州放在眼里，恐怕他们就会发动雷霆一击。
到那时候，西州可就真的走到了末日。
“唉…”
萧煜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墙上面扒拉下一块土，轻轻捏了一下，便化作了泥沙。
“这座城，如果真有敌军大规模来犯，依照这城墙的防御和目前城中的守卫数量，别说本侯，哪怕军神过来，恐怕也只能守住几日！”
摩柯讪讪的笑了笑，哪怕以他再能说会道，也不敢昧着良心说什么没人能攻下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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