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世子这是认罪了？”现在审理的是他的案子，大理寺卿自然不会笨到先去牵扯刘怀。
“……”欧阳宇没有说话。
门外大理寺丞带了一封信进来，走到皇上面前将手中的书信和令牌交到皇帝手中。
皇上拆了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带他去侧厅见朕，庭审先停一停。”皇帝站起身带着高年和几个护卫进了侧厅。
正堂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竟然要皇上亲自接待。
唯独欧阳宇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罗观黎一直注意着欧阳宇的神情，见欧阳宇忽然之间放松下来便知道来的人应该是欧阳松涛。
偏厅之中，皇上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欧阳松涛过来。
欧阳松涛进门并不是以大汉的理解参见皇上，而是以罗密的礼节拜见皇帝。
“使臣青松见过皇上！”
皇帝没有说到，反倒是冷冷的看着欧阳青松。
青是罗密的国姓，只有皇室嫡亲且与当时罗密掌权者相关的子嗣才能用这个姓氏，所以这个姓氏就是王室的象征。欧阳松涛在大汉呆了几十年，真是身份却是罗密人，这让皇帝完全不能接受。
皇上不说话，欧阳青松也不敢动。他如今可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激怒了皇帝。
“朕记得你十几岁入朝为官，一步步走到今天。朕倒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罗密人？你在大汉这么多年，倒是隐藏的挺深啊！”皇上语气平淡，甚至还带了一丝调侃。
欧阳青松之前跟在皇上跟前多年，自然知道这是皇上怒极的表现，忙一撩衣摆跪在地上道“臣也是有苦衷的，还请皇上恕微臣死罪。”
“苦衷！这些年你只怕没少给罗密传消息吧！”
欧阳青松更觉得惶恐，忙道“这都是微臣不得已而为之。”
“错了就是错了，做了就是做了，找什么借口你都已经做过了。即便这些是你有苦衷又如何？当初大皇子的事与罗密可有关系？这次四皇子的事与罗密是否又有关系？”皇帝逼问。
欧阳松涛点头，一脸懊恼的说到“陛下，微臣也是迫不得已。罗密这些年一直秘密变革，如今已经是国库充裕，百姓富足。罗密和蒙赫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从五年前开始罗密就已经开始计划蚕食大汉的疆土，所以才会挑动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就会为了动摇大汉的国本。”
“……”皇帝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欧阳松涛。
欧阳松涛忙接着道“微臣不敢欺骗陛下，微臣的父王是罗密的君主，但父王在微臣小时候招人暗算失踪，大伯因此登上王位，便将微臣送入大汉，以备后用。后来微臣长大后，罗密王便以微臣父王的性命做要挟，要微臣听命于他。微臣投鼠忌器，不敢与之抗衡，直到前不久父王的旧部找到微臣，告知微臣父王早就在发动宫变的那天没了。微臣这些年都是被人利用，微臣不甘心，这罗密的王位本就该是微臣的，请皇上借兵帮着微臣夺回王位。事成之后微臣便年年上贡岁岁称臣。”
皇上沉吟片刻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看着欧阳松涛问道“既然前罗密王还有旧臣，为何现在才找到你？”
“微臣与罗密联系从来都是一个秘密的人，微臣从未见过他的模样，那人也没见过微臣的模样。”
“你们在大汉做了这么事，一个岁岁称臣就想让朕放了你？”皇帝眯着眼睛阴森森的道。
“皇上如今若是发落了微臣和犬子，于大汉并没有什么影响。但罗密野心暴露迟早会与蒙赫结盟扰乱大汉边界，陛下想要攻打罗密之时总需要一个向导。陛下知道罗密地势复杂，瘴气迷雾很多，若是没有一个熟悉地形的人带路，这仗根本没有胜算。微臣愿意做这个向导，以罗密的臣服向陛下交一份投名状。”欧阳青松慷慨激昂仿佛胜券在握。
“欧阳宇朕先收押，罗密的事待朕与大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这就是有机会谈成的意思，欧阳松涛忙跪在谢恩。
等欧阳松涛离开之后，皇帝先下令暂时将欧阳宇收监，继续审理四皇子一事。
但刘怀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都不说。
皇上看着刘怀气不打一处来，大理寺卿将收集到的证据呈给皇上看，包括六年前大皇子一案的始末，以及六皇子在淮阳遇刺事件的始末。至于皇宫中发生的一切，大理寺卿并没有提及。
依照大汉的律法，刘怀定然是要被判绞刑，但即便是刘怀做错了事大理寺也没有权利处置，只能让皇上亲自下令。
皇上也没有就这件事专门说话，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刘怀沉声问道“事到如今，你可有一丝后悔。”
刘怀抬头，热泪盈眶，哭着叫道“父皇，儿臣不想死，您饶了儿臣一条命吧！”
“你当初谋害你大哥和六弟的时候可有半分怜悯！你六弟如今还跪在勤政殿给你求情，就为了让朕放你一条生路。你想想你之前做的事，配得上朕放你一条生路吗？”皇帝语气森冷，刘怀虽不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却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起来的，第一次射箭，第一次练字都是他手把手的教的。到没想到最终竟然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儿臣知错，儿臣罪该万死！”刘怀痛哭流涕，一脸懊悔。
“你不顾父子之情，朕倒还要顾念你是朕的儿子，从今日起你刘怀褫夺王位贬为庶人，流放到极北苦寒之地，终身不得离开。与此事相关的屈家、郑家男子全部流放，女子全部没入官籍。”皇帝处置完站起身拂袖而去。
刘怀愕然的跪在地上，发配到极北苦寒之地，那日子岂不是生不如死？
“父皇！父皇！”刘怀大叫到，却被大理寺的守卫拦着不让他走出大门半步。
罗观黎看着刘怀狼狈绝望的样子，心中不免叹息，即便是王公贵族，功勋权贵做触犯了皇权也都是一样的结局，谁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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